因為壓根兒就沒有路,深一腳淺一腳的,得自己個兒去摸索。
到時候按照劍靈說的,留一道符籙分身,在迷離灘紅樹城的茶鋪裡幫工吧。
姜柚心情可就不太好了,在知道師傅師孃不帶著自己玩兒,她就整天不理人。
有一天,劉景濁還在盤坐煉氣,姜柚趴在船邊欄杆,白小喵就蹲在圍欄上。
龍丘棠溪走了過去,就趴在了姜柚身邊。
大姑娘轉頭看向小姑娘,問道:“還生氣呢?”
姜柚撇撇嘴,師傅師孃自個兒去玩兒,不帶我,我還不能生氣嗎?
龍丘棠溪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姜柚,輕聲道:“你爹孃的樣子,你還記得嗎?”
姜柚點點頭,“當然記得,一輩子都忘不掉。”
龍丘棠溪便說道:“我也是啊!我孃的樣子,我也絕不會忘記。可你師傅,連真正的親爹親孃都沒有見過。”
龍丘棠溪看向遠處,輕聲道:“你師傅他呀,小時候知道了爹孃不是親的,就總是覺得寄人籬下。十一二歲就硬跑去軍中,從斥候做起,沒仗著皇子身份,一步步硬是爬到了五品將軍了。可是殺人太多,他心裡過不去,便離開軍中,去往現在的青椋山。在山裡,他學拳學劍,還有個極其照顧他的師傅。可沒過幾年,青椋山被人圍攻,山上修士死絕了,舊青椋山,就剩下了你師傅跟一株梅樹,也就是小菜花。現在小菜花被人劫走了,他很傷心的。”
姜柚知道師傅有滅門之仇未報,可還是頭一次知道的這麼詳細,白小喵也是。
龍丘棠溪又說道:“還有白小豆,就是你師姐,你們去過的那個小洞天裡的人。你師傅很護著她,跟你不一樣,白小豆可沒真正捱過你師傅一手指頭。”
頓了頓,龍丘棠溪問道:“你知道白小豆為什麼不吃肉嗎?”
姜柚搖了搖頭,等著師孃繼續說。
龍丘棠溪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因為某些原因,白小豆的家鄉,天災人禍,人活不下去。往南逃去的路上,才四五歲的小丫頭要餓死了,當孃的也染了重病,活不了多久的那種。你師姐的娘,為了讓孩子活著,割了自己的肉去給孩子吃。削完了胳膊上的肉就削腿上的肉。倒是養活了她,可自己終究是沒撐住。要是你,吃了自己孃親的肉才能活下來,你還會再吃肉嗎?”
姜柚目光呆滯,大荒之年,餓殍遍野,易子而食的事情,她真是隻在書上見過的。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師傅每次提起那個自己尚未謀面的師姐,總是一幅寵溺神色了。
少女忍住眼淚,低聲道:“我以後也不吃肉了,我肯定會對師姐好的。”
龍丘棠溪搖搖頭,“不是這個意思。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在好客山莊那次,白狐之所以不殺你,是因為你師傅要拿他的命,換你的命。所以啊,說實話,要不是他心裡愧疚,別說你了,連我他都不願意帶。所有危險的事情,他總是不願意讓他很在意的人摻合進去的。”
其實龍丘棠溪哪兒能不曉得,自己來之前,這丫頭是很喜歡往他身上湊的。每次露宿荒野,她反正想盡法子也要把腦袋枕在劉景濁腿上。要是有個住處,她就天天變著法找藉口鑽劉景濁被窩,佔了床睡。
後來找了個一勞永逸的藉口,怕黑嘛!
龍丘棠溪也知道,姜柚沒有一點兒歪門邪道的心思,她只是怕而已。怕好不容易有了個很好很好的師傅,但忽然有一天,一覺睡醒,師傅沒了。
所以珠官城那次,姜柚才哭的那麼慘。
姜柚忽然問道:“師孃為什麼這麼喜歡師傅?”
龍丘棠溪一笑,拍了拍圍欄,壓低聲音說道:“告訴你們,可得保密啊!”
他把我捧在手心兩百年,我守著一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