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戴小奴抽著氣,大眼一抬,瞥到他清俊的容顏不僅沒有半點同情之色,反而憋著笑意,非常辛苦的隱忍嘲笑她的慾望。“素偶砍錯了麼?泥好像在消偶?”
她難以置信的問,出口的話因嘴巴疼痛,發音完全走調。
“你問我‘是我看錯了嗎?你好像在笑我?’對不?”李詠夜準確的猜出她質問的原聲,慎重道:“做綁匪的做到你這種地步,是何等艱辛困苦啊!看你這麼悽慘,幾乎是體無完膚,我怎能落井下石的笑話你?”
“是啊、是啊!”不過他的表情好像更爽了?
“我若有笑,也是欣慰的笑。”李詠夜語氣溫和的安撫戴小奴,“你堅苦卓越的手段以及頑強不屈的精神,令人對綁匪有了煥然一新的感覺,重塑了綁匪形象,使這門事業增添了喜氣和娛人的作用。”
“……”再笨的人也聽得出他的確是在嘲笑她。“作用你的頭,閃開!”
李詠夜點頭起身,“我出去給你找些吃的東西。”
“哦……”這傢伙還會惦記著她的肚子會餓,戴小奴立即決定原諒李詠夜的種種不是,甚至萌生出一丁點的感動。
只是他剛踏出房外,門尚未關緊,爆笑聲就從他的口中源源不絕的飄蕩而出。
戴小奴稍微感動到的臉蛋,在瞬間一吋吋的發綠,可惡的傢伙,居然笑得這麼離譜……
她有那麼可笑嗎?
戴小奴生著悶氣,以有限的力量轉動雙眼,環顧周圍的環境。沒床簾遮蓋的床榻,以及明亮的晨光,讓她看清了左右的擺設。
她正躺在與李詠夜發生打鬥的竹屋中,那寬大的水池與床位隔得有些遠,她看不到水池裡頭還有沒有水。
沐浴的念頭不期然的躍進腦海,戴小奴感到渾身是汗,愈是想清洗身子,愈是悶熱難耐。
沒由來的,她想到了李詠夜光滑的赤身裸體,以及他腿間那類似“兵器”的男性獨有之物。
戴小奴的小臉漸漸的從綠變紅了。
恰逢此時,門口傳來三、四人的腳步聲,接著幾個孩子的嗓音傳了開——
“大王,那個姐姐醒了嗎?”
“我們想去找她玩,她長得真逗人,好像財神畫像裡的小童子。”
“是呀!我家門上就貼著招財進寶的圖,她跟進寶娃娃真像。”
李詠夜手捧著一盤熱食,停在竹屋門口,回頭與那群曾向戴小奴索取孔明燈遊玩的孩子們說話。
“她在鬱悶著,別去招惹她。”李詠夜邊回憶戴小奴的慘狀邊笑道:“全怪你們把她的燈籠玩破了,害她摔得快殘廢。”
“我們是看天上那麼多燈籠,以為她發現壞了,會去換一個嘛!”
“當時真不記得要告訴她燈籠破了,而且我們也不曉得燈籠破了會飛不起來呀!”
一個個連忙推卸責任。
李詠夜無意譴責他們,事情說來說去,還是得怪戴小奴自己魯莽。
他敷衍孩子們,“先回去,等她不生氣了,我再叫你們來向她道歉。”
竹屋內,戴小奴靜默的聽著門外人的對話,疑惑一個個的產生……
李詠夜這個王府世子,卻是在山裡和小老百姓一起生活,他不嫌悶嗎?而他的性情頗為溫和,完全不像傳說中能夠獨自掃蕩滿山賊匪的高手?
她的來意不善,他卻讓她舒舒服服的待在安適之處,沒把她關到牢獄中嚴刑拷打、折磨一番……有點不太合理。
門,緩緩的開了。
李詠夜漫步而入,晨光中,一身綠衣的他,恰似湖水深處明麗的水草,柔和得使人一見舒心、再看陶醉。
他的嘴角始終懸掛著慵懶的淺笑,有山野中人的寧靜平和,也有王侯貴族的安逸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