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從隕石中洩露出來的光芒果然如那個出聲之人所講的那樣,在離開石塊之後就立刻從光暈轉變成了彷彿煙霧一樣的流體狀態,並在半空中不斷匯聚起來,工作人員發現,旁邊的蓋革計數器和其他各種形式的能量探測器的讀數正在飛快地趨於穩定,而半空中的光暈則隨著隕石的能量輻射下降而愈發呈現出實體一樣的質地。
最終,那些飄在半空的光團凝聚起來,並飛快地變形成了一個帶著淡淡微笑的小女孩形象。
小女孩擁有典型的東方面孔,長髮披肩,面容甜美而安詳,身高在一米出頭,身上穿著淡的連身衣裙,赤著一堆潔白可愛的小腳丫,她漂浮在半空中,渾身上下呈現出半透明的質地,如同一個幽靈般低頭看著站在下方目瞪口呆的科學家們,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人畜無害的微笑。
當這一幕同時出現在太平洋某個小島上和我們家客廳裡的時候,兩方的反應是截然不同的,太平洋的小島上至少有二十個科學家呼叫了他們各自的上帝和老媽,還有兩個科學家就這時候應該喊真主還是喊耶穌產生了小小的分歧,我們這邊則一致認定,莉莉娜簡直生來就是個騙人精的料。
經過短暫的爭論之後,科學家們一致同意這時候應該喊上帝,於是其中一個可能屬於專案負責人但由於穿著防護服而看不出和別人有什麼不同的學者指著半空中的小女孩大聲驚呼起來:“上帝啊!這不科學!”
半空中的小女孩面帶微笑,跟耶穌他姐似的張開雙手:“科學你妹!”
“啊?”
“咳咳,我是說,經歷了漫長的旅途,我終於再次看到了欣欣向榮的生命,這個世界讓人感動……”
“她在裝x。”我們在地球另一端的某個北方城市的某個民宅中嗑著瓜子同步觀看莉莉娜裝神弄鬼,林雪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這點。
“她確實在裝x,”我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但一般人真裝不出這個效果——你們見過莉莉娜一年能有幾次用真實的表情跟人說話的?”
林雪立刻接茬:“有,每次捱揍的時候,那臉上的表情是真疼。”
旁邊的水銀燈聞言頓時心情大好,樂不顛地抱著酸奶瓶子一飲而盡,然後舉著個炸雞腿去找正在院子裡曬太陽的八雲藍了,她堅信只要持之以恆地餵食,總有一天自己能馴養那隻巨大的狐狸,至少可以勸對方同意貢獻出自己的一條尾巴給她當抱枕。
這時候莉莉娜已經成功地製造夠了降臨所需的光影效果(因為我和姐姐大人已經給她下了禁令,不能隨便折騰人類文明,所以她對自己這寶貴的“降臨儀式”可是下了很大功夫的),根據那一圈防護服石化的姿態就能判斷她現在是多麼拉風而且神秘,顯而易見,她在過去的一分鐘裡成功挑戰了至少二十多條科學常識,而且是當著這個世界上最科學的一撥人挑戰的,我估計要是她不解釋清楚自己是怎麼來的,那幫科學家有一半人最好的下場也是腦血栓。
實驗室的負責人,也就是剛才說“不科學”的某個專家,此刻正激動地看著漂浮在半空中的幻影,眼前之物的出現方式是完全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包括剛才那些隕石樣本突然無法移動、能量讀數突然提高、從隕石中洩露出來的光線發生物理性質轉變在內,都是無法用現有科技解釋的東西,對一個真正的科學家而言,只有這樣的東西才能激發他全部的熱情:科學家喜歡謎題。
事實上現場的每個人都是這樣想的:無論如何,人類終於開始面對面地接觸一個全新的世界,而這個世界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最初一分鐘裡,就給了他們至少兩位數的光怪陸離的謎題。
“月亮女孩!”終於,一個防護服打破了沉默,指著漂浮在半空中的莉莉娜失聲驚呼起來,根據他下意識喊出的這個名詞,我初步判斷他平常應該經常逛faceb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