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早這麼說我早明白了。
就在這時候,外接的讀取裝置好像又從那臺自律機械的核心中讀到了新的資料,發出一陣怪異的吱吱聲,終端機前的操作員看著眼前顯示出來的資料,奇怪地說道:“核心還在自主執行?奇怪。明明已經切換到純讀寫狀態,按理說失去邏輯輸出了才對……”
“它是不是想說話?”我突然冒出這麼個念頭,然後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管那核心輸出的是什麼東西,都按照邏輯語言翻譯出來。”
實驗室主機翻譯這種變異之後的基礎語言還是非常快的,很快,一行字就出現在資料終端上:“……巡邏,維護,修補……保護抑制塔……回到工作崗位。壓制大門……”
就是這樣一句話,從頭到尾迴圈出現,我想了想:“這就是它唯一的念頭?”
“看來是這樣,”高階技師點點頭,“它的主人設下了這些工作指令。它就一直把任務執行到今天,至於這些亂七八糟的改裝,應該是為了完成任務,延長自己的工作壽命。它自己進行的。”
“這種重擔交給一個自律機械?”我感覺難以置信,“他們沒別的先進點的裝置了麼?”
“如果原始指令的要求僅僅是要為當地駐守人員提供撤離時間的話。還是有可能……”高階技師的話只說到一半,便突然被指令廳傳來的通訊打斷了,原來是剛才派出去尋找這臺自律機械的“窩”的探機們有了發現,它們在一座已經快要熄滅的幽能抑制塔內發現了一個小小的車間,車間裡有大量零散的零件,還有用笨拙手法改裝過的充能卡槽,根據小車間內發現的記錄裝置記載,那地方就是我們正在尋找的“窩”。
很快,那座被我們眼前這個“怪東西”當成家的車間,甚至整座幽能抑制塔都被打包拖拽到了科考艦的格納庫中,車間裡的各種零件和工作臺都被運到了實驗室,隨後,現場的技術人員就從中找到了數個已經被拆解成碎塊的自律機械的殘骸,以及這些殘骸的記憶核心。
把這些東西都拼湊起來之後,我們終於找到了最初舊帝國在當地的駐紮人員撤離的時候,留下的命令原本。
因深淵之門穩定度下降至臨界值,本世界已失去深潛環境,依據上級指令決定撤離。留下十二臺自律機械及一艘無人工程母艦,負責持續控制深淵之門,至第二期試驗專案開始後,前來接收。
以上就是那份命令原本的簡略版,被儲存在一個已經只剩下核心的自律機械裡。
“原來是這樣,當時撤離這裡的人一共留下了十二臺自律機械和一艘無人艦,”我自言自語道,“看樣子當初原本還有個二期專案,這個宇宙並不是徹底廢棄,只是暫時停用而已,留在這裡的自律機械負責持續控制深淵之門,等待二期專案的人員來接收——但最後二期專案的人沒來。”
“為什麼?”淺淺愣愣地問道。
“時間上看,帝國大概在那時候出的事,”我嘆口氣,“然後這個地方就被遺忘了。”
之後的事情我大概能猜到,沒有人員來接收,留在這裡的自律機械們和那艘工程船自然會把最初的命令一直持續下去,直到它們全部報廢為止。這樣一來,深淵之門在那數萬年裡的某個時間突然爆發,隨後立即被壓制的謎團也就能解釋:必然是這些自律衛兵的努力。
“看樣子最後只剩下它一個,”冰蒂斯看著趴在試驗檯上的“怪東西”,“妾身大概知道它身上那些零件都是從哪來的,十有**是在自己的夥伴們一個個報廢之後,它拆下來裝在自己身上的。看樣子剛才它正在例行巡邏,然後以為咱們在攻擊抑制塔——這傢伙的識別能力肯定是沒了。”
一時間我有點感觸良多,沒想到的是一臺自律機械竟然都會做到這一步,是的,它只是一臺自律機械,連戰爭傀儡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