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檢索一遍:因為我們說不準剩下的泥版中會不會有更多關於那個“辛”神明的線索。根據曉雪的預感,我們必須要查明泥版上所記載的神明的真相,樂觀估計姬閃閃經此一事就得患上楔形文字恐懼症,從此以後她的烏魯克城邦就是腦海中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
而在姬閃閃嘟嘟囔囔地蹲在地上開始分揀泥版的時候,我百無聊賴,決定看看那頭狐狸到底打算繞圈子到什麼時候:在她的奔跑下,院子中央的壕溝已經極深,現在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幾分鐘前還能看到狐狸尾巴尖上的一撮金毛偶爾跳上來,但現在卻只能聽到轟隆隆的狂奔聲從地下深處響起,間或有大量泥土從那道壕溝裡揚出來,安薇娜不得不在壕溝旁邊一圈一圈地轉著收拾,把那些被挖出來的泥土收進隨身空間裡,否則這地方就沒法站人了……
“看樣子挖的挺深呢,”曉雪湊到環形壕溝旁邊,從地上撿起一塊剛剛被拋上來的石片,“爸你看,玄武岩……”
我:“……臥槽。”
“爸你看。花崗岩。”
我:“……臥槽!”
“爸你看。出煤了……”
我們全家在那道壕溝……不,嚴格來講那玩意兒已經是個豎井了,我們全家在豎井旁邊目瞪口呆,聽著地下極深處不斷傳來轟轟隆隆的聲音,下面那頭狐狸在家裡整日都是個遊手好閒混日子的萌貨,但她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典範:這貨到底什麼時候停下?
院子中央那株大樹現在已經搖搖晃晃,因為狐狸是繞著它跑圈的。這直接導致如今這棵樹相當於是種在一個不甚穩定的垂直巖柱頂端,如果就這麼放著還好,但偏偏這個巖柱底層還有一個十萬馬力並且吃錯了藥的狐狸在不斷撓牆,我尋思著說不定下一秒豎井中央的巖柱就要倒塌,然後我們得花好大功夫才能把那頭狐狸從煤炭層刨出來。
但就在這時,地下傳來的隱隱約約的奔跑聲突然停息。
似乎那頭狐狸已經鬧夠。總算是從吃錯東西的抽風狀態中恢復過來了。果不其然,沒過一會我就聽到一陣呼嘯的風聲從豎井裡傳來,彷彿有個龐然大物正在急速靠近,隨後一個黑乎乎的大毛球就從豎井裡跳上地面,開始使勁甩毛。再次看到家裡的二貨狐狸讓人目瞪口呆:我還清楚地記著她跳下去的時候是多漂亮的一頭金毛九尾狐,但經過地下一番洗禮,她現在看著跟在衣索比亞那邊修煉了千年一樣,渾身上下就剩眼睛跟一口尖牙還是白的。
感覺到身上有很多髒東西。狐狸下意識地抖著全身皮毛。我們趕緊整齊地後退好幾步:好麼,反應再慢點我們全家就都跟她一個色兒了。
“鬧夠了?”我哭笑不得地看著眼睛畫著蚊香圈的狐狸。後者一搖三晃地原地搖擺了兩下,然後對著門廊柱子的方向點點頭,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暈了。”姐姐大人判斷道。
“確實暈了。”所有人異口同聲。
狐狸晃晃腦袋,對著旁邊的大花盆再次點點頭……
隨後她恢復成人類形態,全身髒兮兮的彷彿剛從煤灰裡撈出來一樣(雖然她確實剛從煤灰裡出來),暈頭轉向地在門框上撞了半天之後,她衝旁邊的窗戶招招手:“陳倩姐,我要洗澡。”
姐姐大人領著已經完全看不清方向的狐狸去洗澡,留我們幾個在那座豎井旁邊面面相覷,隨後開始討論怎麼處理這個起因經過結果都特別扯淡的東西,而就在這時候,維斯卡突然拽著我的袖子:“哥哥,你聽下面有聲音。”
我一聽,果然從豎井下正傳出越來越近的轟鳴聲,聽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就要湧出來了一樣。我們一群人好奇地湊近看了一眼,然後齊刷刷地往後跑,下一秒,一道混雜著泥漿、煤灰、沙石的水柱從豎井中噴薄而出:那個二貨把地下水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