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然,大小姐跟自己之間這種詭異的默契還真是……反正我們倆總是能無條件知道對方腦子裡在想什麼,這大概也算是種情侶必備技能了吧。
“好吧,我還真有個計劃,而且其實幾天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了。”我一聲長嘆,隨後點頭,“這都是珊多拉影響的,遇事先做最壞打算——咱們把這個宇宙炸掉吧。”
所有人都跟看異形似的看著這邊。
我趕緊擺擺手:“別急別急。我又沒說真炸——你們想想,要在什麼情況下墮落使徒才會顧不上追蹤幾個星系的去向?”
“幾個星系的去向?”冰蒂斯老奸巨……閱歷豐富,幾個關鍵字就能聽出我的打算。“你只打算把這個世界的智慧生物帶走?”
“當著墮落使徒的面把交火線上的世界搬回自己家,這麼缺心眼的事我可辦不出來。”我聳聳肩,“咱們要用一場意外摧毀這個宇宙。然後把它拆分成碎片,其中有人居住的那些碎片可以趁亂讓它們漂向帝國區——另外一些碎片則漂向墮落使徒的地盤。反正宇宙崩塌一瞬間發生的事情都是混亂無序的,這個世界又正好在帝國和深淵帝國的交界線上,所以敵人不會注意到幾個星星點點的世界殘片漂到了什麼地方。我估計現在墮落使徒並不確定咱們的存在,他們只是對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有點警覺而已,在徹底暴露之前,用一次世界末日掩蓋這裡的真相吧。”
“你怎麼這麼有信心確定墮落使徒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具體情況?”冰蒂斯看了我一眼,“他們已經開始調動軍隊了。”
“正是因為開始調動軍隊,我才判定他們只是對這個世界產生懷疑,而不知道咱們到底在幹什麼,”我咂咂嘴,“怎麼說也跟那幫傢伙打了幾年仗,我對那群傢伙的脾性也多多少少有點了解。他們會在情報不足的時候派出千軍萬馬,直接摧毀目標一勞永逸地解決麻煩,而在情況明確的時候,他們會派出恰到好處的精兵來搞定危機。這也是舊帝國的傳統:高度精準的效率和粗野直接的軍事行動配合著來。現在他們要對付的只是咱們幾個人,如果他們真知道這邊的情況,那就應該派一群戰鬥精英過來——你覺得派一群艦隊抓幾個首領級使徒合適麼?艦隊戰鬥力雖強,但反而更容易讓咱們趁亂跑掉。”
冰蒂斯瞪著眼睛聽我把整件事有條有理地分析了一通,那眼神讓人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我抖著手跟女流氓四目相對:“你這眼神怎麼突然這麼犀利?”
“妾身是沒想到你竟然也有看起來這麼靠譜的時候——平常搞這些軍情分析的都是珊多拉來著,你好像就負責在旁邊打瞌睡了。”
我想了想,勃然大怒:“你這是小看我的軍事素養!”
“你有個毛的軍事素養,”旁邊林大小姐一句話毫不留情地就甩了過來,“你不就是被人大軍壓境好幾次被打出習慣了麼。”
“起碼每次最後都打贏了是吧。”
冰蒂斯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行了,廢話少說,時間有限。說說你的計劃,具體怎麼操作,具體怎麼分割世界,摧毀這個宇宙倒是簡單,妾身開大之後一個命令就能讓它解體,但這肯定就是直接對墮落使徒宣戰的節奏了。”
“當然不能這麼來,”我摸著下巴,想著該怎麼說出自己那個近乎異想天開的計劃,“這事兒還得落在你身上。冰蒂斯,你還有個深淵形態,對吧?”
是的,冰蒂斯還有個深淵形態——儘管自從數年前那套王八拳之後這個女流氓就從未在任何人面前展露過她的深淵狀態,就好像她身上的深淵都已經被驅散乾淨似的,但帝國現在有一大堆深淵使徒,珊多拉和維斯卡也是深淵使徒,這些特殊的生命形態讓我肯定了一件事:冰蒂斯也可以恢復到她剛從深淵之門裡解脫出來時的那種姿態,就好像深淵化的珊多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