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御史臺因雲鶴追的事鬧到撕破臉, 此刻,竟都還能無恙對話, 謝珣表情一貫淡漠:
「殿下的衛率拿了我臺中一人,想必, 是有什麼誤會,我來東宮要人而已。」
安樂有些驚奇,發哂道:「這也值得臺主興師動眾, 你要親自來?」
謝珣面孔越發清冷:「那是自然,我不容許任何人不敬御史臺。」
這倒很符合他的個性,有人敢辱御史臺, 謝珣可能會拎劍砍了對方。安樂目光浮動,「這是殿下的後院,臺主來此,若衝撞了東宮家眷, 恐怕不妥吧?」
謝珣道:「御史臺要找人,沒什麼地方是不能去的。」
好大的口氣,安樂望著他犀利的目光,又愛又恨,卻疑竇叢生:太子那個慫樣子也敢去動御史臺的人?
謝珣身後的一名御史走上前來,耳語幾句,他那平滑光潔的眉眼動都沒動,帶人又折身離開了。
安樂見狀,精神早來了,自然跟上去。
外頭靜下來,唯獨樹上的蟬不知聒噪,叫的響亮。脫脫一身的汗,她放鬆四肢,悄悄下床,扒拉著窗子在那探頭探腦張望。
忽的一陣惱怒:該死的東宮衛率,竟把她劫持到這裡。
一時,又懊惱不已,自己不該貪那塊玉佩的,惹出無窮麻煩。轉念一想,太子沒這麼小氣吧?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
脫脫一個人在這後院裡胡思亂想,前頭,太子已經跟謝珣碰了面。
見御史臺陣仗不小,抓脫脫的侍衛小聲對太子道:
「殿下,還是不要為了一個女子得罪謝臺主。」
他也十分懊惱,從一名比較好脾氣的御史口中得知,這女子,正是謝臺主身邊用的最順手一名小吏的家人,無意撞到這一幕,想必知道靠自己是無從救助,轉頭就奔了御史臺告狀。
侍衛頭皮一陣發麻。
御史臺的人真是無處不在吶。
太子面不改色,對謝珣極是客氣:「謝臺主誤會,我剛回來,聽底下人說了個大概,既然是誤抓了人,自然要放,得罪了。」
說著,臉一沉,喝了侍衛兩句,侍衛靈醒,走到謝珣跟前拱手賠禮。
謝珣目不斜視,看也沒看侍衛一眼,只對著太子,挑了挑眉,將手一讓:「殿下言重,既然事情清楚了,臣把人帶走,告辭。」
侍衛忙領著御史臺的人往後院去。
安樂冷眼旁觀,看看太子,又看看謝珣,太子見她在場不願節外生枝,堆起笑,請她到不遠處亭下飲茶敘話。
不多時,遠遠見御史臺的人領著一黃袍小少年自院中走過,安樂凝神瞧去:
那小少年身姿文弱,風一吹,一把纖纖楚腰乍顯,頭低垂,露出一截粉白的脖子看著扎眼。走路的樣子麼,也裊裊娜娜的,看著極其眼熟。等人都過去了,安樂霍然起身:
怎麼那麼像當日證人?
太子被她一嚇,笑問道:「姊姊怎麼了?」
安樂冷哼了聲,拖長調子:「殿下今天抓錯了個女人回來吧?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女人?」
太子心裡咯噔一陣,否認道:「女人?姊姊是聽誰說的是女人?我竟不知。」
真會裝蒜,安樂拿眼直剜他:「殿下不知?沒你的命令,東宮的人會隨便抓個女人扔後院?」
太子一臉愕然:「我看他明明穿著黃袍,怎麼是女人?他在街上跟我的人起了衝突,才被抓來的。」
見太子裝傻,安樂懶得再跟他周璇,嗤道:「殿下也太沒用了些,看上個女人而已,謝珣一來,你嚇成這樣,你是太子,怕他一個文官做什麼?」
太子不願跟她吵架,神情茫茫:「姊姊在說什麼,我不懂,我手下不小心抓了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