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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幻夜叉是以男人身份落店的,當然不便住大統鋪。以她窮漢的身份,也不配住上房,只能住一處比上房低階的小單間,浴廁皆須使用公用的,十分不便。但為了避免暴露行藏,不得不委屈自己。
說巧真巧,剛隨店夥提著行囊入室,便看到院子對面的走廊上,有一個熟悉背影走動。
“他怎會在這裡?”她感到驚奇和興奮,心中暗叫:“也許他知道一些事,會不會因為同一目的而來?”’
她是化裝易容專家,一眼便看出那人的本來面目。
梳洗畢,天色尚早,信步到了對面廊下,伸手輕叩小單問的房門。
“誰呀?”裡面有人間。
“送茶水來的,客官。”她用男人的嗓子回答。
“門沒上閂。”
她向下一挫,伸腳推開房門,門內側果然伸出一條粗胳膊,五個指頭像鋼鉤。
她卻像蛇一樣,伏地滑入房中。
“還不夠機警。”她竄起嬌笑,回覆女性嗓音。
“是你,好機伶。”掩上房門的北人屠臉一紅,一抓落空頗感尷尬:“還真像店夥,佩服佩服。床上坐,這鬼地方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
江湖男女,沒有所謂便與不便,扮那一種人,就得像某一種人。她大方地在床口坐下,瞥了一眼藏在枕下的潑風刀一眼。
“你沒跟在他身邊?”她問。
心照不宣,北人屠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他不要當我的主人,我怎能死纏著他。”北人屠嘆了一口氣,坐在唯一的方凳上:“大力神另找地方創業,和我一樣同感失望。我們倆曾經苦勸他,要他在江湖上轟轟烈烈幹一場,必須廣交朋友網羅羽翼。”
“褚兄,他不是這種人,我知道。”她笑笑說:“我和他是同一型別的同類,過憤了自由自在的冒險生涯。我闖蕩了幾年,先後有不少人在我身邊,有人可用固然方便,但不斷的生離死別難免心酸。上次在天長堡,失去我最忠心的侍女,迄今仍感到心痛,所以我不再帶人同行了。你們在何處分手的?”
“孟律。”北人屠臉上有得意的表情:“他以為先打發我們過河,就可以擺脫我了。”
“奸哇!你知道他的下落?”
“對不起,我不能說。”北人屠笑得神秘:“霍姑……小霍,恕我冒昧,你多少芳齡了?”
“廿二歲,老了……”
“你沒有打算成家?”
“你……”
“你別誤會,我做你老爹綽綽有餘,只是同過患難,我關心你。像玉面狐,這次就打算與天涯浪客正式成婚,不再扮演情婦角色了,在江湖做女光棍終非了局。”
“可是,我……”
“眼界高,我知道。”北人居苦笑:“現在,你青春仍在,你可以挑選,你可以隨意擺佈那些追逐在你裙下的人,但……”
“別說了,褚兄。”她不勝煩惱。
“你知道虹劍電梭,為何禁不起八表狂生一挑逗,就……”
“八表狂生的人才武功,值得她傾心相愛呀!”
“你算了吧!連你都知道那是一個繡花枕頭。你知道嗎?那女人已經廿四歲了,快要飢不擇食啦!”
“胡說八道!”
“少年夫妻老來伴,少年夫妻才算真正的美滿人生。小霍,你再蹉跎消逝得很快的青春,貪圖女光棍的生涯,你將失去太多太多的人生美好事物。”
“你要我找個阿貓阿狗嫁掉,退出江湖認命?”
“那得由你的心來決定,沒有人能勉強你。”
“好了好了,你在故意岔開話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