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禮主兒道喜了。”
素以霎了霎眼,“諳達快起來,您這樣叫我真不習慣。”
榮壽心底裡哀嘆,這回真叫長滿壽這小子算著了,往後八成要仗著舉薦有功和他平起平坐了。一頭悵惘一頭飛快的回想,以前沒哪兒得罪這位小主吧?雖然下過點兒小絆子,至少沒有上頭上臉的鬧過。素以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應該不會使心眼兒給他小鞋穿。
才想給自己打打圓場套套近乎,不想萬歲爺跟前甄有信來了,殺雞抹脖子的招呼,“諳達,您快看看去吧!素大人挖了小主的女兒紅招待萬歲爺,萬歲爺沒用上幾口,小公爺倒喝了個滿飽。這會兒撒酒瘋,抱著萬歲爺哭吶!”
“哎喲!”榮壽一捶手掌心,“這位爺可真能惹事兒!”
素夫人和素以面面相覷,埋女兒紅是南方的習俗,早年素以的阿瑪在江浙一帶幹過十來年公差,兩個閨女出生後各埋了一罈花雕在桂花樹下。二十一年了,這酒現在挖出來得多大的勁兒啊,結果把小公爺給喝哭了。
素以也著急要去,榮壽笑著攔住了,“小主兒留步,您眼下晉了位,再拋頭露臉不合適了。奴才這就過去瞧瞧,回頭兒再打發人來給您回話兒。”說著一點地,退後兩步急匆匆去了。
進了花廳果然看見這副景象,小公爺摟著萬歲爺肩頭子泗淚橫流,嘴裡絮絮叨叨唸著,“姐夫,我心裡苦啊……”把素家一門嚇得呆若木雞。
榮壽心都抽抽了,這小公爺可是把自個兒脖子往鍘刀底下湊啊!他想幹什麼?老婆沒了還打算和萬歲爺借酒撒瘋麼?他急得一腦門子汗,抬手一擦,石青的馬蹄袖淋淋漓漓溼了一大片。艱難的嚥了口吐沫覷萬歲爺臉色,萬歲爺不愧是號令四方的霸主,遇見這種事臉上仍舊一派祥和。把小公爺的胳膊隔開點兒,端著酒盞呡了口酒,還問他要不要再來一杯。
這麼下去不成,看來要壞菜。萬歲爺不會拿小公爺怎麼樣,但是外臣瞧來終究沒臉。榮壽陪著笑對素家爺們兒拱手,“咱們舅爺失態了,主子不好處置,請各位暫且迴避。才剛皇后主子的懿旨到了,小主兒晉了貴人,我這兒給素參領道喜了。”
素家人會意了,忙掃袖退出了花廳。榮壽趕緊上前,試圖把小公爺從皇帝身上扒下來,“您醉了,沒的御前失儀,奴才扶你到隔壁醒醒酒去。”
小公爺單手一劃拉,“我有話和我姐夫說!”
皇帝的耐心一向很好,又礙於那道聖旨確實坑了他,他要訴訴苦,自己作為補償也該聽著。便在他背上拍了下,規勸道,“朕知道你要說什麼,事到如今就不要再想了。素以已經冊封貴人,他是朕的人了,以後也沒你什麼事兒,你這麼鬧,有意思嗎?”
“所以說你不厚道,明明指給了我,我還沒樂上兩天,這旨意又廢了……我不甘心吶,阿瑪臨終把我託付給你,你就是這麼照顧小舅子的?咱們以前多好的情分,誰知道現在你這麼對我……我的阿瑪,您走得早……”
小公爺聲淚俱下,皇帝覺得腦仁兒有點疼。費勁的和他解釋,“你聽好了,素以的心裡一直只有朕,她從來就沒有*過你。你陷在裡頭朕也能理解,畢竟她討人喜歡。可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你也不小了,這麼死乞白賴的不好看,顧著點兒臉面吧!”
小公爺大著舌頭反駁,“我長這麼大就*她一個,我能一心一意待她,你呢?你就像琉璃廠的董……德茂,收集煙壺上癮吶你!得著一個寶貝玩兩天……轉手撂在大櫃子裡又找新鮮去了。宮裡那麼多主兒……都是你拿來顯擺的……物件,你到底*誰?我的素以……倒黴催的……糟心吶!”
皇帝火氣往上拱,越說越不像話,縱著他他還來勁了!一把推開他站起來斷喝,“你放肆!瞧瞧你醉貓似的,什麼臭德性!再敢胡說,罰你到寧古塔戍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