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事務一應上奏,南方的叛亂騷動,東邊的颱風水患,中部的乾旱蝗災,沿海的倭寇饒邊,事情繁雜不堪。東齊戰亂五年,滿目瘡痍,百廢待興,楚離安坐在王位之上,和群臣商議各種對策,處事穩重,己經隱隱有一代 明君的風範。
然而,無論上報的是何種緊急朝政,朝堂上的諸位大臣都有些心不在焉。因為後日,就是楚皇返回戚都的日子,明日較兵之場,並無朝會的機會。是以,東南行省總督的這一項任命,將會在今日於朝堂上揭曉。
無論是一咱跟隨楚離打到海市、居功甚偉的南楚朝臣,還是對東齊瞭如指掌的本朝舊臣,無不眼紅的盯住這個肥差。各方黨派昨晚密議整晚,無不憋足了勁等待今天的朝會。
商議了半日,終於將大部分事情處理完畢,因為是最後一次朝會,所以楚離延長了時間,並賜座給年老的大臣,還賜了粥。
皇帝賜飯,誰敢不吃,即便是清粥小菜,也好像是極品佳餚一般,吃的乾乾淨淨。
吃罷,東齊元老大司馬東方禮輕咳一聲,滿頭白髮的老人眼睛微眯,不動聲色,身後的東齊舊臣禮部員外郎於賢、工部督造彭雲坤、吏部侍郎魯肖對視一眼,齊齊上前一步,說道:“臣於賢,彭雲坤,魯肖,有本上奏。”
楚離聲音低沉,不露聲色的說道:“說。”
於賢大約四十歲上下,身材挺拔,面容清拓,微蓄著一縷長鬚。他家祖上三代為官,深諳官場之道,是以方能在南楚大軍壓境之時及時看準風向,跟隨有投誠之心的東方禮,從一個從四品的御史臺言官一躍爬到正三品的禮 部員外郎。只見他穿著一身青色鳥雀官袍,頭戴楚冠,儼然一套南楚打扮, 聲音清朗,大聲說道:“啟奏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陛 下馬上就要啟程返回戚都,東南總督一職,實不應再懸空,臣斗膽舉薦東方 大人。”
魯肖隨即附和道:“東方大人既有投誠之功,又在東南為官多年,對於民風民俗,當地百姓的經濟文化有所瞭解,兼且德高望重,深受百姓愛戴,實在是最佳人選。”
“哼!”話音剛落,南楚大臣中登時傳來一聲冷哼,南楚汝南王楚烈上前一步,說道:“能背叛一次的人,焉知能否背叛兩次,先祖早有所言齊人最不可信,想要坐鎮東南,簡直痴人說夢!”
此言一出,東齊百官頓時大怒,人人漲紅了臉,東方禮鬚髮皆白,眼神寧靜,倒是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沉聲說道:“汝南王此言何意?我等甘願追隨陛下左右,投誠獻國,不過是為了城中百姓,為了東南的百年基業,亞 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齊皇室不顧天怒人怨,五年來征戰不休,攪得四海 翻騰,民不聊生,己失了民心。陛下取而代之,是天命所歸,大勢所趨。我 等是百姓的父母官,心中所繫乃是東南萬民,歸順陛下是順應民意天意,此 心之誠,天地可鑑,日月本表。陛下春秋鼎威、雄才偉略,我等怎能再起異 心。況且陛下都己經相信我等,東南大小事務無不委心重任,汝南王這般說 話,不是顯得氣量太過狹窄了嗎?”
“東方司馬此言差矣,常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南楚軍民打下的太平江山,怎能交到反覆無常的小人手裡?當年南楚先祖就是錯信了齊獻公,致使東南半壁江山淪陷,錯失了統一天下的時機。前車之鑑,至今歷歷在目 ,試問我等怎能掉心輕心,隨意將東南行省拱手讓人。臣舉薦汝南王坐鎮東 南,為我大楚守得一方太平聖土。”
“陛下!”一聲悽慘帶著哭腔的聲音登時響起,楚離眉頭一皺,向下看去,只見東方禮身後一名五十多歲的老臣突然搶身而出,痛哭道:“我等一顆紅心,滿腔熱血,周身赤誠之骨,誠心歸順陛下,想要以這一顆頭顱,助 陛下鑄成千古不世之大業,奈何楚臣這般排擠說法,不是寒了萬千東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