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的並非這些,而是一個有著血腥過去的男人的愛。
她敢愛敢恨,是張俊賢所遇過的女人當中數一數二的。
沉默…
空氣中彌散著一種冰冷到極點的氣氛,張俊賢重新閉上眼思考,把這段時間遇到的一切再次組合,然後分析。陸曉嵐是秦海身邊最親近的人,如果有她的幫助,一定會事半功倍,加快速度剷除這個隻手遮天的組織,還海市一個清淨。
“好,合作愉快。”張俊賢猛地睜開雙眼,手掌懸在半空,唇際的笑容越發深邃。
“合作愉快。”
擊掌的聲音響亮而清脆,就像他們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在這個盛夏之夜悄然生出。一個義無反顧的決定,一場至關重要的合作,成就了不久以以後海市翻天覆地的轉變。
在很久以後,每當陸曉嵐想起這夜的決定,都會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是那麼的悲壯和慘烈。
就像她和秦海之間,永遠無法改寫的結局。
###
凌晨兩點,陸曉嵐拒絕了張俊賢的好意,決定獨自一人離開。
分開的日子太久,她快要忘了秦海身上的煙味,無形的思念像黎明前的黑暗,吞噬她的內心和意志,讓每一刻都變得舉步難行。即使雷子揚未除,自己被銀鷹追殺,可她半分鐘也不願意繼續等待。
獨自走在無人的街道上,陸曉嵐沿著燈光昏暗的小路往市區的方向走去。這段路很長,可是隻要足夠堅強,就可以走到目的地。
一輛黑色的汽車從陸曉嵐的身邊擦身而過,然後停靠在前方的路燈下。張俊賢開啟了車窗,憔悴的臉孔鑽出了車子,“上來吧,我知道秦海在哪裡。”
車子緩慢地駛出了小區,陸曉嵐坐在副駕駛座上沉默不語。張俊賢緊握方向盤,嘆了口氣再次勸說,“其實你可以選擇離開,去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畢竟雷子揚兇殘成性,連自己認識十幾年的結拜兄弟都敢傷害,更何況是一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小女人?”
為什麼要義無反顧地回去找秦海?這個問題就連陸曉嵐也無法解析,因為那是出於本能的一種決定。
“太遲了。”陸曉嵐自言自語地說,愛若生,何以割捨?
勸也勸過了,陸曉嵐依舊堅持己見,作為局外人的張俊賢,只能送她走完剩下的一段路。“何必為了一個男人,而毀掉自己的前程,甚至生命。”
“如果影兒身陷陷阱,你會離她而去嗎?”陸曉嵐反譏道,大概深深愛過的人,才會明白這份無法割捨的牽掛。
張俊賢不再說話,專注地開車。可是心底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堅決地回答了陸曉嵐的問題,“不會,哪怕前方是刀山油鍋。”
夏夜涼風習習,卻又有種暴風雨前的窒息和壓抑。陸曉嵐望著前方由遠而近的閃電,苦笑著說,“今年海市的雨水特別多,暴雨以後總會是晴天的,不是嗎?”
車子停靠在秦海舊公寓的小區門口,張俊賢望著漆黑一片的無人區,感嘆說,“手下的兄弟說秦海這段時間都呆在這裡,雷子揚找人埋伏過幾次,都以失敗告終。秦海到底有多大能耐,才能在這種地方日復日地等待,等你回去找他。”
陸曉嵐笑了,臉頰的小酒窩若隱若現。他們之間的堅持無人明白,也不期待有人能讀懂。那份偏執的守候,源於兩人心中無處安放的愛。
告別張俊賢,陸曉嵐迫不及待地往舊公寓的方向跑去。漆黑的樓梯間伸手不見五指,時隔多日,陸曉嵐依舊清晰地記得這條回家的路。聽張俊賢說,這片小區下週開始拆遷,公寓已經斷水斷電了。
秦海確實是個奇葩,為什麼非要在這個地方等候。他不是很討厭身處黑暗的地方嗎?怎麼會堅持留下來?
忐忑的心情伴隨陸曉嵐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