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唉！&rdo;天虹又長嘆了一聲，&ldo;晨曦，我不是不懂這個，可就是想不開呀！前幾天，我滿以為能把她搶回來，誰知空歡喜了一場！眼睜睜地望著她被敵人弄到保定去了。她這一去肯定是活不成了，這輩子我們恐怕永遠也不能相見了！……&rdo;

天虹說著，捂住臉，眼淚從手指縫裡流下來。

晨曦心裡也很難過，沉了沉，繼續勸解道：

&ldo;天虹，你聽我說。我的看法與你不同。我以為，敵人不一定立刻殺她。因為敵人抓住一個女縣長，對他們說，這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敵人一定會繼續利用她做文章。只要戰爭的程序順利一些，將來你們的重逢還是有可能的。&rdo;

&ldo;唉，但願如此吧。&rdo;周天虹頻頻地搖著頭，一面用堅定的語氣說，&ldo;如果她有可能出來，我要永遠地等著她！&rdo;

兩個人由此又談到全國抗戰的戰局，談到國民黨消極抗戰。積極反共，最近中共南方局負責人被國民黨逮捕殺害的事件。他們又談到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戰局，談到蘇聯紅軍在史達林格勒的苦戰，以及英美遲遲不肯開闢第二戰場的問題。兩個人都對此表示憂慮和氣憤。談到這裡，周天虹說了一句粗話：

&ldo;他媽的！我就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實踐諾言，不早點開闢第二戰場？&rdo;

&ldo;還不是為了使自己少受點損失，使蘇聯多受點損傷？這是這些資產階級政治家的一貫作法！&rdo;

&ldo;現在的形勢很明顯，&rdo;周天虹憤憤地說，&ldo;在中國，國民黨消極抗戰，積極反共，把重擔壓在我們的身上；在世界，英美又把重擔壓在蘇聯的身上。這樣，明顯地使戰爭延長了，使敵後軍民要付出更多的犧牲。&rdo;

&ldo;的確如此！&rdo;晨曦點點頭說，&ldo;但是我看時間也不會太長了，大約正像中央說的&l;黎明前的黑暗&r;吧！&rdo;

兩個人山南海北地談著，周天虹覺得心裡愉快了許多，也漸漸有了精神了。

兩個人直談到吃飯時間，隨便吃了點東西，晚上睡在一起又談。真是知心話兒說不夠，好友見面話沒頭啊！最後，晨曦附在天虹的耳邊親切地說：

&ldo;天虹，我認為你在我們一群夥伴之中，是一個有希望的人。高紅的事，是對你的一個嚴重打擊。但我要勸告你，要以工作為重。多打幾個勝仗，狠狠地打擊敵人，這也就是對高紅的愛了！你說對不對？……這也就是我來的一番心意。&rdo;

周天虹為晨曦的話所感動，心頭一陣熱，幾乎流下眼淚。他連忙伸過手幾乎抱住他的朋友說：

&ldo;你說得對！你說得對！我一定聽從！&rdo;

六七　新任務

一九四二年九月，周天虹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雖然他對高紅仍不時地繫念，在周圍同志和晨曦等友人的勸慰下，只好耐心地等待。高紅自從被送到保定監獄，已經很難得到她的訊息了。

這年是歷史上少有的大旱之年，晉察冀的群山，到了七月，還是一片蒼黃，沒有一點綠色。河谷裡的一點可憐的莊稼像被太陽烤焦了似的蔫頭耷腦的。人們餓得走不動路，有的人爬到地裡用小鋤耪地，希望能有一點收成。加上日寇連續兩次開展&ldo;強化治安運動&rdo;，不斷向我進攻蠶食，敵後抗日根據地幾乎縮小了一半。形勢是極其嚴峻的。

在這期間發生的最重要的事件，就是敵人對冀中平原空前殘酷的大&ldo;掃蕩&rdo;。這次&ldo;掃蕩&rdo;是在華北敵酋岡村寧次親自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