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道:“我吃了什麼?咱們倆吃的喝的都一樣,要是因為吃了什麼身上泛紅,你身上也應該……”
“傻子!”
嚴寒貞白了他一眼道:“人跟人不一樣,就拿酒來說吧,有的人喝一杯臉就會紅得跟關公似的,有的人喝個幾斤都面不改色!”
西門厲道:“是這樣麼?”
嚴寒貞道:“不是是什麼?一定是!”
西門厲呼了一口氣,笑了,道:“嚇了我一跳……”
嚴寒貞白了他—眼嗔道:“瞧你那個膽小的樣兒,那像是睥睨縱橫殺人不眨眼的‘魔刀’西門厲?你不知道,在我看你這樣紅得還挺好看呢。”
西門厲道:“真的麼?”
嚴寒貞道:“怎麼不真?瞧你這一身紅,紅得逗人。”
說著說著她嬌靨為之一紅。
她嬌靨這一紅不要緊,紅得西門厲一陣激動,伸手把那成熟動人的胴體摟進了懷裡,道:“待會兒再洗,好不?”
嚴寒貞的嬌靨更紅了,道:“不,大白天的,像什麼樣子……”
她擰身要掙出西門厲懷抱。
西門厲卻攔腰把她抱起,轉身往茅屋行去。
嚴寒貞急了,又踢又捶的,叫道:“放開我,放開我,衣裳流走了!”
西門厲哈哈一笑道:“這時候還管什麼衣裳,休說是一件布衣裳,即使是綾羅綢緞又能值幾何,只別把你流走就行了。”
他騰身一躍撲進了茅屋,只聽見他笑,沒再聽見她叫。
一陣風過,吹落了好多的楓葉,這回真把溪水都染紅了。
只這麼一陣風過,然後這一帶就恢復了寧靜。
楓葉沒再落。
溪水靜靜的流。
良久,良久,驀地,—聲大叫劃破了寧靜,茅屋裡一陣風般衝出個人來,一個渾身上下紅得像血似的個人,只一閃就變成了個紅影,又一閃就跑得不見了。
茅屋裡又出來了個人,是嚴寒貞,她手扶著門框,嬌慵無力,不勝疲累,烏雲蓬鬆,衣衫零亂,衣襟放開著,雪白的酥胸露出一大塊。
她好像不覺得,臉上木木然沒有一點表情,一雙黯淡無神的目光直楞楞地望著那“紅人”的逝去處。
半晌,她那失色的香唇邊泛起了一絲令人心酸的笑意,她喃喃說了一句:“慕秋,我總算對得起你了。”
她緩緩地出了茅屋,緩緩地進入了楓林,像個幽靈似的。
茅屋前又歸於寧靜。
茅屋前剛歸於寧靜。
紅影隨風飄到,那血一般的紅人又回來了,他瘋狂似的衝進了茅屋,轉眼間又從茅屋裡衝了出來,喉嚨裡發出一聲聲吼叫,那不像人聲,簡直就是野獸的咆哮。
他的確像個瘋狂了的野獸,他三拳兩腳就把茅屋搗塌了,他還不肯罷休,又在已然塌了的茅屋上一陣跳,一陣跺,茅屋頂被跺得粉碎,碎草四射,塵土激揚。
他轉過身,嚴寒貞洗的那件衣裳還在溪邊,他一陣風般撲到溪邊抓起衣裳就要扯,溪水裡出現了一個血一般的倒影,他厲嘯一聲把剛抓起的衣裳往小溪裡一丟,轉身如飛馳去,一轉眼工夫便成了一個淡淡的紅影。
又歸於寧靜了,可卻是一片狼藉。
前後沒多大工夫。
誰會想到差別會那麼大?
口口口
一座小草棚搭在路邊陰涼下。
裡頭有酒,也有菜。
卓慕秋坐在一張桌子後,他面前擺著兩樣滷菜,那“小包袱”
就在桌子上,外頭已多了一層油布。
酒還沒來,賣酒的站在酒罈旁,一手拿壺,一手拿勺正在舀酒。
草棚子裡一陣風般衝進來個人,是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