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大人何必如此委婉?世人皆知我與閔遲有過節,我不否認,向王上說起他,頗有幾分報復之意。”宋初一輕輕一笑,拂去肩頭的落葉,挑眉看向朱恆,“他眼下效命魏國。魏國人攜帶死士偷偷入蜀,恒大人怎麼看?”
朱恆面色凝重起來。他之前只想到閔遲身份不一般,也聽特地派人調查過。略略聽說過兩人的傳言,但瞭解的並不詳細,因此懷疑宋初一故意向王上薦此男色,恐怕別有圖謀,卻未曾更深層的去想。魏國策士攜帶大批死士入蜀,肯定不會幫蜀國搞建設吧!
想著,朱恆目光時不時的往籍羽身上瞟。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不也是帶著死士嗎?
宋初一卻故作不知,只當他是對籍羽比較好奇,便笑道,“這位是籍羽。在下在衛國認識的朋友。”
“啊,幸會幸會!”朱恆“恍然”,拱手見禮。
籍羽抱拳回禮。
“恒大人還有事嗎?”宋初一問道。
朱恆見宋初一委婉的下了逐客令,還道是自己方才的懷疑惹惱了她,卻也不好挑明,只能拱手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冒昧之處還請先生海涵。”
“恒大人但說無妨,在能力範圍之內,在下義不容辭。”宋初一見朱恆面色似有疑色,遂接著道,“在下在蜀國靈山秀水之中頗有感悟,今已然辭去秦國官職,準備在蜀國盤桓些時日,少則數月,多則三五年,抑或定居,然則蜀國部落眾多,道路複雜,將來怕是得請恒大人多多照拂。”
想起宋初一剛到蜀國時的種種表現,朱恆對她的話立刻相信了七八分,對於這點小小要求,他想也未想的便應承下來,“小事耳!先生有難處只管與我說。”
既然宋初一有求,朱恆再說起請求來,就多了幾分底氣,“王上這幾日又犯起倔脾氣,說是非要捉到閔子緩不行,先生也知道,巴楚之戰,楚國此時略佔上風,雖然我蜀國與巴國一向不和,但畢竟打斷骨頭連著筋,王上要動用三萬人去尋一男色,實在是……並非好時機。”
朱恆無奈的嘆了口氣,行了個大禮,“我觀王上與莊子和先生頗為相投,想請先生勸勸王上,恆,在這裡拜謝了!”
宋初一上前幾步,伸手虛扶起他,“恒大人無需如此,我向王上薦此男色時,實未曾料到王上會如此上心,才至今日局面,倘若能勸住王上,也是我應該做的。”
“哪裡,魏國策士攜死士暗入蜀國,還要多虧先生提醒。”朱恆道。
兩人互相恭維了幾句,便有說有笑的並肩回王城。
這番接觸,倒是讓宋初一對朱恆此人有了不同的看法。原以為朱恆不過是個目光狹隘之人,現在卻知道,他恐怕是因為封閉在這崇山峻嶺之中從未出去過,所以對中原事情的瞭解並不那麼詳盡,他的能力和對蜀國的忠誠卻毋庸置疑。
有朱恆的引領,宋初一與籍羽直接進入了王宮。
在殿外等候了一會兒,傳話的人便請宋初一進去。
因著宋初一極少與蜀王談論政事,又有許多新奇有趣的想法,所以很得蜀王的心,他這幾日正被群臣勸諫的頭暈腦脹,後宮一幫女人長得又俗豔又黏黏糊糊,他煩躁的很,此時聽說宋初一覲見,頓時來了精神。
侍者領著宋初一穿過大殿,繞了不知幾個迴廊,才至一個清幽處,看著裡面升騰的嫋嫋熱氣,宋初一心道不妙。
她這廂才想罷,便就聽見蜀王的聲音,“給懷瑾先生更衣,下來同寡人泡一會兒。”
原來這裡是處溫泉,面積不大,但是水質極好,便順勢修成了一個半屋半園的浴房。
“王上好意,懷瑾心領了。”宋初一退後一步,避開前來服侍她解衣的侍者,“王上也知道,前幾日懷瑾受了點傷,結痂尚未脫落,實在不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