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作的怒氣更添一絲戾氣,不由得冷冷問著銀狐,“怎麼回事?”
銀狐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眼底閃過一抹了然之『色』。
“回王,是將軍府的三夫人和四夫人,之前一直吵著要出府,被蒼月派人攔住了,想必這又是在外面吵上了。屬下這就去趕走她們。”
“不用,傳令下去!本王今夜在此就寢!若有閒雜人等膽敢打擾本王,格殺勿論!若有任何錯殺,概不追究!”
拓博堃的聲音挾裹著一絲凌厲的恨意,瞳仁微微泛紅,唇角勾起一抹嘲諷冷冽的弧度。
“王!”銀狐愣了一下,跪在那裡不動。
“你耳朵聾了是不是?!”眼見銀狐不動,拓博堃壓抑的怒火一瞬爆發,一手重重拍在身側的桌子上,本就重新拼接在一起的桌面,哪經得起拓博堃這一掌,之前還是碎成了幾半的桌面,被他這一掌下去,頓時是粉身碎骨!木渣子撲簌撲簌的落在跪在地上的銀狐臉上脖子裡,銀狐低下頭一動不敢動,心底似乎是明白自家主子這怒氣從何而來了?
是為了四小姐吧!
今兒主子身處其境,感受到四小姐昔日遭受的一切,這寒酸的房間擺設,沒有一件像樣的傢俱,梳妝檯都沒有一個,女兒家用的胭脂水粉更是不見蹤影,就一把斷了好幾個齒的木梳子,再就是一個摔的面目全非的銅鏡。一張殘破的小床更是寒酸到了家,一開始銀狐將那張小床拼起來的時候,還以為……還以為是七八歲的小孩子睡的床。
造成這一切的,大部分原因,自然都是外面那幾個惡毒的女人做的!
怪不得主子一副恨不得將那些女人殺光的模樣。
銀狐不甘多做耽誤,即刻起身朝外面走去。拓博堃一個人站在原地發呆,直到外面三更鼓響起來,他才活動了一下僵冷的身子,蹲下來,一塊塊撿起地上四分五裂的桌子腿,那桌面已經被他拍成了粉末,拼不回原先的模樣了。他就讓飛豹找來一塊相似的桌面,親自動手將桌面的邊緣打磨圓滑了,然後自己一個人留在房間裡將桌子還原。
飛豹和血鷹才剛剛回到他身邊做事,眼睜睜的看著拓博堃一臉蒼冷蕭索的表情,可是這感情的事情,他們做屬下的又如何能幫上忙?而拓博堃又不許任何人『插』手,執意一個人要給幕涼做一張桌子。
屋內,琉璃宮燈閃爍明亮華彩的光芒,拓博堃蹲在地上,將最後一個桌子腿固定好了,起身翻過桌面,環顧一下房間四周,莫名的又生了一股將這屋子所有一切都砸了的感覺。
過去十幾年,那個小女人過的究竟是怎樣一種日子?
他從不知道!也從不認真的探尋過!他只是反覆的責怪她無心冷情,說她沒有心肝,沒有良心!心腸是石頭做的!
可他何曾來到這裡感同身受過?這四面透風牆壁斑駁的房間,她是如何在裡面度過十幾年的?他憑什麼責怪她無心冷情?在這種環境下還能活下來,她曾經要遭受多少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折磨!!
拓大王此刻已然悔青了腸子,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幕涼說那些話?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蒼月捧著一本書,臉『色』凝重的走進來,看到拓博堃親手修好的桌子,蒼月先是一怔,繼而跪下來,沉聲道,“王。車伕老李和丫鬟飛鳳已經醒了。不過他們聲稱當時什麼都沒看清楚就被打飛了出去,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不過老李醒來第一眼就是找一本書,屬下從他房間床鋪的暗格下面找到的,之前三夫人四夫人都一直在老李的房間外徘徊,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但是被屬下制止,屬下猜測,應該就是在找這本書!”
蒼月說著將書遞到拓博堃面前。
這本書沒有封面,一看便是新裝訂起來的,裝訂的線頭還很乾淨新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