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
豐九如坐起來,背靠枕頭飛快地將小說瀏覽了一遍。小說文筆流暢,講述的是一個腐敗的市委副書記在觀看一場文藝演出時與一位美麗的女舞蹈演員邂逅,雙雙墜入愛河,卻被一個多事的攝影記者發現。攝影記者開始跟蹤他們,並拍下許多他們幽會的照片向市委副書記勒索。市委副書記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不惜買兇殺人滅口。攝影記者死裡逃生,將一堆照片寄到了省紀檢委……
看過小說後,豐九如好久沒有說話,過了好一陣兒才自言自語道:“巧,太巧了,能有這麼巧合的故事?不對,這是什麼人寫的?”藍婷見豐九如眉頭緊蹙,忙安慰他說:“你別擔心,不過是篇小說嘛,文人亂嚼舌頭,別理它。”豐九如面色凝重地說:“小說倒是不假,我只是在想,這個人怎麼會編出這麼一段離奇的故事?我懷疑這不僅僅是一種巧合。”藍婷說:“你也太多心了,你看,這篇小說的後面有脫稿日期,那時候我們還不認識呢。”豐九如連忙又認真看看,見果然和藍婷說的一樣,這才長長吁一口氣說:“唉!真是杯弓蛇影,看來是我多心了。”
豐九如摟著藍婷躺了一會兒後,突然又坐起來說:“不行,我總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兒。小藍,你看看作者叫什麼名字,明天讓呂仲元給我查查,看他是幹什麼的?在哪兒工作?我倒想見識一下這個有先見之明的傢伙。”藍婷連忙翻開刊物,手指點著作者的名字說:“夢羽,這個人叫夢羽。看樣子用的是筆名,她應該是個女的。”豐九如輕聲唸叨著:“夢羽?夢羽?”他把這個名字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第三章 賭注(1)
雲小蘭第一次走出大山是在她七歲那年,那時的北原極為普通,最高的樓房只有四層,最漂亮的外飾物是白色的水刷石或暗紅色的幹粘石。只有幾條主要街道鋪了柏油,路面不寬,路旁的排水溝沒有水泥蓋板。路燈間隔的很遠,也不夠亮,像一盞盞燻黃了燈罩的馬燈吊在半空忽悠悠地蕩著。白天,幾十根高聳雲天的煙囪濃煙滾滾,煞是壯觀。晚上,街上行人稀少,冷冷清清。雲小蘭在北原只住了一個晚上,奶奶病重父親到市裡抓藥順便把她也帶去了。
山裡的孩子只熟悉大山,大山之外的東西對雲小蘭充滿了神奇。雖然北原是座小城市,但在雲小蘭心中已經是夢幻般的天堂了。於是,這座城市的輪廓便深深地刻印在雲小蘭童年的記憶裡,成了她夢想的開端。
雲小蘭第二次走出大山是在她20歲那年,那時她已經出脫成全鄉最漂亮的姑娘了。那是秋天,並且是個前所未有過的豐收的秋天。家裡試種的新品種土豆獲得了大豐收,豐收帶給人的有喜悅也有憂愁,土豆豐收了來收購的人卻少了,窖裡放不下屋裡堆不下,父親只好套起毛驢車帶上雲小蘭到北原城裡去賣。
闊別了十幾年後,北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雲小蘭記憶中那座煙霧朦朧的城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繁華熱鬧的都市。樓房高了、馬路寬了、路燈亮了,到處都有令人眼花繚亂的廣告牌,到處都是新開張的商店。像男人的女人剪著比村裡的後生頭髮還短的短髮,像女人的男人卻留著比村裡的姑娘頭髮還長的長髮。這一切的新奇都讓雲小蘭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她去了另外一個國度。剎那間,她忘卻了生她養她的大山,忘卻了那片寂靜的田野,毫不猶豫地愛上了這座沸騰的城市。
雲小蘭最反感的便是城市的交通警察了,她也奇怪,為什麼越是馬路寬闊的地方越是不讓毛驢車透過,這實在有些不合情理。當然,她還討厭城裡人的精明,除了喋喋不休的討價還價,人也挑剔,買土豆要光溜的,個頭一般大的,好像大小不一樣味道就不一樣了,看上去順眼就好吃了似的。中午,趁著市場沒人,雲小蘭對父親說她想上街看看,父親給了她三塊錢,她便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裡好久的小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