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笛說:“當心沒有人歡迎你的軍隊。”煉說:“軍隊可不是用來被歡迎的。”笛從來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說服過煉,她最後感嘆著說:“希望你的敵人也是一群畜生。”
煉的軍隊每年要進行若干次攻守這座城池的演習,其中春秋兩次規模最大,遠近十八個寨子的獵手都會雲集在盤膝峰腳下。演習不動用真傢伙,但除此之外一切都像真的一樣。攻守雙方常常會由於演習中制訂的死亡或勝負的規則發生激烈的衝突,在城牆上的爭奪也跟真的玩命沒什麼不同,搏鬥雙方都以把對方扔到城下為目的,儘管獵手們武藝精湛,輕功非凡,城下還鋪著厚草,但仍然不免受傷。煉在演習中先作為戰術的制訂者,然後作為裁決者,他每次都要向失敗的一方解釋他的規則,以便讓他們服氣。
獵手們的戰鬥最受男孩子們歡迎。那些天,他們像過節一樣興奮地爬滿了戰場周圍的高處,為寨子裡的獵手、自己的兄長或者父親助威。當最後一天逼真的廝殺結束之後,他們就湧向附近的山崗,仿照他們崇拜的獵手模樣,也進行成群結隊的操練和戰鬥。這種半真半假的遊戲往往比大人們的戰鬥持續的時間還長,因為孩子們要廢寢忘食地戰鬥好幾個晝夜,分出勝負的辦法完全要看哪一方的肚子先餓。
煉第二次離開山谷那年,落天兒和羽燭已經足以成為兩夥孩子們的首領,雖然倆人不是年齡最大的,但地位和武藝沒人比得上。羽燭不用說話就被選為幾十個人的首領,落天兒則和獵手熊髡的兒子戈工較量了一番,他的對手比他大三歲,力氣大得可以摔死一頭豬,只是不夠狡猾,他連落天兒的袖子都還沒摸到,就被踢翻了六次,最後他像熊一樣跑進竹林拔掉了一排竹子才消了氣。落天兒和羽燭完全改變了孩子們的遊戲方式。落天兒首先認為自己是個國王,他甚至還有個現成的王后——整天都在追蹤他的燦鏡兒對這個角色十分投入,她把那個用一堆破石頭圍起的城堡上插滿了鮮花,還弄來兩個玩偶當作王子和公主——在讓他計程車兵給他弄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加冕儀式之後,落天兒開始琢磨他的戰鬥計劃,他幻想他率領的是一支真正的軍隊,他把他那幾十個人分成了若干個戰鬥隊,還委派了首領和隊長;他又從煉的地圖那兒得到啟發,親自畫了一張山谷的地圖,用了大半天的時間研究軍隊的進攻路線和什麼包抄戰術。可惜他的這一套計劃在戰鬥開始時還算有效,到了羽燭面前就完全失靈。羽燭從他的外祖父、舅舅那裡學到的是蚩尤人最正宗的武藝,他的功夫足以讓每個成年獵手感到驚訝,而且他動起手來不講情面,手裡的一柄竹劍常常把十幾個孩子抽得鼻青臉腫,落天兒的軍隊因此迅速減員,他們深感壯烈又毫無怨言地退出戰鬥。“現在只剩下國王和王后了。”燦鏡兒一次又一次地宣佈同樣的結果,每次她都十分感動。後來戰爭再也無法進行下去了,因為有越來越多計程車兵叛變到羽燭那裡,使落天兒的城堡裡只剩下十來個臣民,其中還有一半是看在王后的份上才留下來的。落天兒對這個結果絲毫不覺得沮喪,他還在一門心思地研究他的地圖,他對沒有背叛他的人也毫無感激之情,“就算只剩下我一個,我也不會讓他們佔領這裡。”他說。他那最好的夥伴子牙每次都是最先被幹掉的傢伙,他對落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