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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四肢百骸無一不疼,體力精神都已超出負荷,筋疲力盡之餘,半話也說出來,更顧不上裹紮身上的傷口,躺倒在地喘著粗氣,腦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司馬灰喘息了好一陣子,只感到頭疼欲裂,但混亂的意識逐漸聚攏,發覺耳中還能隱隱聽到巖盤持續沉陷的震動,沒從這地獄般的深淵裡爬出去之前,就談不上安全。

勝香鄰也認為眾人仍然置身於地殼底層,說不準還會有什麼變故生,她幫司馬灰和羅大舌頭簡單處理了傷口,就想動身出發。

羅大舌頭倒在地上閉著眼一動也不想動,他想起通訊班長劉江河等人沒能出來,心裡極為沮喪,萬念盡同灰冷,索性對其餘二人說道:“你們一槍崩了我算了,我羅大舌頭可真遭不起這份罪了,何況考古隊就剩下咱們仨,活著回去也沒法交代啊,與其再去磚瓦場寫材料鑽熱窯……或是到火車上替香港同胞餵豬,那還不如死在地底下,興許還能混個革命烈士的待遇……”

勝香鄰沒想到值此生死關頭,羅大舌頭怎會冒出這種念頭,可也不能就此拋下他不管,只好上前勸說了幾句,對方卻充耳不聞。

司馬灰知道羅大舌頭要是犯起渾來,講什麼道理全都沒用,就說:“別他娘裝死挺屍了,如果這回能夠僥倖生還,老子就帶你們下館子去。”

羅大舌頭一聽這話,忍不住睜開眼問道:“下館子……吃什麼?”

司馬灰說:“咱們前些年在緬甸山區作戰,回來就蹲熱窯改造思想,然後又跟考古隊進了羅布泊荒漠,有多久沒吃過正經伙食連自己都算不清了,要是就這麼死掉實在太虧,我看咱逃出去之後,怎麼也得先祭祭五臟廟,到館子裡也不用點那些花裡胡哨的南北大菜,直接告訴跑堂的夥計,把那花膏也似好牛肉,撿大塊切十來斤,有酒只管上……”

羅大舌頭打斷司馬灰道:“算了吧你,現在的飯館一年到頭就供應那幾樣,還點什麼菜?再說你直接跟服務員這麼講話,人家還不拿大耳刮子抽死你,你得先說‘翻身不忘共產黨,吃肉感謝毛主席’,然後才能再提吃飯的事,這我可比你清楚多了。”

話雖這麼說,但人處在絕境之中,最需要的東西只有希望,即是對“生存”持有飢餓感,而在羅大舌頭這,唯一實際點的希望也就是下回館子,於是強打精神爬起身來,跟隨司馬灰繼續向著地質斷裂帶的深處行進。

蘇聯專家留下的探測資料顯示,羅布泊荒漠下的地殼,主體都是玄武岩層,平均厚度在8000米左右,地床和巖盤間的斷裂帶縱橫交錯,結構比人體內的毛細血管還要發達,這是在密閉環境下,經過三十億年的一步步演化、組合、破壞,才逐漸形成了今天的面貌,又因地底生了大規模的膨脹抬升活動,所以才使之暴露出來。

司馬灰等人都有探地鑽洞的經驗,從深處向地表移動反倒容易得多,因為不需要尋找具體的目標,別搞錯大致方位就行,只要避過塌方的區域,跟著岩層縫隙裡被流水沖刷過的痕跡,便不會迷路。

三人仔細辨別附近的底層結構,從中尋覓路徑,迂迴向上而行,接連走了十幾天,糧食和水早就沒了,只能捕捉巖隙裡的白蛇來吃,種種艱難困苦不必細表,最後從一片乾涸的湖床裂縫裡,爬回了地面,當時天黑,眼前所見只有遍地流沙,充滿了荒涼沉寂的氣氛,和地底極淵裡的情形相差無幾。

沒過多久天色破曉,就看風動流沙,一片金黃,四周是無數土墩和巖塔,七零八落地矗立在藍天和黃沙之間,古西域立國三十六,有大小城池七十二座,幾乎全部被黃沙埋沒,目前被發現並考證出來歷者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