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這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很噁心,但是她就是沒辦法,悲傷已經被禁錮太久了,現在的她根本無法再鉗制它了。她低泣著,身體顫抖,胸腔發痛,雙眼發腫,聲音更沙啞得幾乎可以殺死人。
說什麼都是多餘,青木關將她緊緊擁在懷中,默默承受她激烈的情緒,接受她滾燙的熱淚,感受她的崩潰、哭泣、哽咽與哆嗦,直到她慢慢因累極或者是放心而昏睡在他懷中。
他低頭親吻了她額頭一下,摟緊她,沒多久亦隨她沉睡。�留院觀察三天後,青木關帶著幾乎要睡散的骨頭出院,首先趕忙的便是回家安撫早已大發雷霆,發誓要與他斷絕父子關係的父親。他不由分說的拉了薇安同行。
“為什麼我也要去?”
“去幫我擋罵呀,若有你在的話,我肯定我老爸不看僧面也會看佛面的稍微收斂一點,不會把我罵得狗血淋頭、體無完膚,甚至於真的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斷絕了我和他的父子關係,所以你當然有必要要跟我一起去。”
“是嗎?”薇安·卡特狐疑的看著他,她明明記得上回她站在他身旁的時候,他父親還不是毫不客氣的對他大呼小叫的,她去真的對他有幫助嗎?她懷疑。
青木關點頭如搗蒜。
“可是上回的誤會都還沒解釋清楚,你這次又帶我去的話,我怕……”
“怕什麼,露出馬腳?薇安,你該不會忘記你現在可是我貨真價實的女朋友吧?”他輕笑道。
“我……”薇安的臉色倏地一紅,“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女朋友了?”
“呀,睡都睡過了,你還不承認。”青木關壞壞的瞅著她說道。
“什麼?!”她瞠目瞪他。
“什麼?在醫院裡呀,你忘了嗎?”他嘻皮笑臉的裝傻道,“沒關係,輝、轍他們全都看見了,以他們選擇性過目不忘的本領,一定能把那件事記得牢牢靠靠的,等我們回去之後,你就找他們講一下實況吧!”
“你……那時候我是因為兩天兩夜沒睡,胡里胡塗才會……你不要亂說……”她低下頭,以蚊子般的聲音低語著。真是羞死人了,一回想起那天在他懷裡醒來,周遭又圍繞了一群以曖昧眼光猛瞅著她的男人們,她就想挖個洞鑽進去,真是丟臉死了!
“薇安,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不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青木關突然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一本正經的凝視著她問道。
“不,我……”看著他,薇安·卡特才衝口想說她當然想當他女朋友卻又倏然住嘴,臉色亦在同一瞬間黯淡了下來。
“怎麼了?”他發覺到她的不對勁。
薇安·卡特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搖了搖頭。
“到底怎麼了?”他攫住她肩膀,不許她逃避的扳正她的身子輕聲問道。
“我明天就要走了,這樣的我還有資格當你的女朋友嗎?”她看著他半晌,終於痛心疾首的嘶聲問。
一瞬間,青木關放在她肩上的雙手垂了下來,並在身體兩側握緊了拳頭,“你不一定要走,你可以留下來的。”他僵硬的說。
“我不能丟下我爸爸一人在那裡。”薇安·卡特痛苦的搖頭。
“你爸爸當初之所以把你送到這裡來,為的就是要保護你,你這樣貿然回去根本是自投羅網,你爸爸一定不會高興你這樣做的。”
“我知道,但是沒試過就叫我死心,我辦不到。”她低下頭說。
“等你真的死心,也已經後悔莫及了。”青木關瞬間伸手再度攫住她雙肩,抑制不了激動的搖晃著她,怒不可遏的朝她咆哮道。
“不,我不會後悔的。”薇安·卡特對他露出一抹義無反顧的微笑,沉靜的說。
“那我呢?”
“我這一輩子,永遠都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