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客廳中寂靜無聲,如外面的整條街道一般安靜,所有東西都還保持著入夜時的模樣,而那些用發條和魔力機關驅動的木偶和鐵皮人僕役則靜悄悄地站在各處——似乎直到「異狀」降臨的前一秒,它們都還在按照程式設定執行著清掃命令。
鄧肯帶著緊張兮兮的愛麗絲走下樓梯,目光掃過昏暗中的寂靜客廳,兩人的腳步聲在這片死寂中迴響著,令一切顯得愈發詭異起來。
愛麗絲一邊小心翼翼地抓著船長的衣服,一邊扭頭看著旁邊——一個製作成女僕外形的木偶正用單手扶著樓梯欄杆站在不遠處,這個木偶前一刻似乎還在擦拭扶手,「她」保持著上半身微微前傾的姿態,腳邊放著水桶,然而和其他僕役一樣,「她」已經靜止下來,體內也不再傳來那種標誌性的滴答聲和齒輪摩擦聲音。
愛麗絲總覺得那木偶會突然把眼睛轉向自己,就像很多恐怖故事裡描述的那樣—這聯想把她嚇得心驚肉跳。
「好嚇人啊······」她在船長身後嘀嘀咕咕著,「到處都是人偶······白天看著還沒什麼,現在突然都不動了真的好嚇人······但他們要突然動起來感覺更嚇人·····」
鄧肯默默回過頭,表情格外怪異地看了這個憨憨人偶一眼。
然而愛麗絲壓根沒察覺到······也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
鄧肯搖了搖頭,重新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留在莫里斯、凡娜等人身上的「印記」上。
那些印記仍然在他的感知中閃耀著,然而狀態極其詭異—有時候他會感覺到那些印記明明就在這座房子裡,甚至就在自己身旁,但下一秒那些印記又會突然出現在極遠處,甚至好像到了城邦的另一頭,就彷彿·····在無規律地瞬間傳送一般。
鄧肯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
他又試圖直接在精神世界中呼喚那些遠處的印記,以此和妮娜等人建立聯絡,但由於始終無法準確確定印記的位置和狀態,幾次呼喚都沒能成功,或只是在某個瞬間收到了微弱而無意義的「回應」—這也是前所未見的情況。
不過好訊息是,他似乎已經逐漸掌握了那些印記詭異狀態的規律,即便無法準確定位其位置,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之後應該也能準確和它們建立起聯絡,而另一方面,只要那些印記還在,也就可以確定攜帶印記的人至少沒有遇上生命危險,還不用太擔心。
鄧肯就這樣一邊感知、熟悉著遠方印記的狀態,一邊慢慢向前走去,然而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咔擦聲卻突兀地在客廳中響起,瞬間打斷了他和愛麗絲的動作。
鄧肯猛然回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個之前停留在樓梯扶手旁邊的木偶女僕在黑暗中一點點地動了起來,像鏽蝕已久的機器般僵硬地轉過腦袋,缺乏生機的眼睛在客廳中緩慢尋找著什麼。
愛麗絲一瞬間腦袋都差點嚇掉了:「哇啊!真的動起來了!
鄧肯終於忍不住了:「你一個活人偶為什麼要怕這個?」
愛麗絲愣了愣,終於反應過來:「啊······對哦?」
鄧肯沒有再理會這個丟人的憨憨,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那個正在僵硬活動的木偶女僕—一他顯得格外冷靜,因為他已經從那木偶身上感知到了一股突然降臨的、熟悉的氣息。
「露西?是你吧?」他試探著問道。看書菈
「啊,您果然在這附近······」那木偶終於將視線準確聚焦到了鄧肯身上,「她」活動著下巴,發出有些生硬變調的嗓音,「可我還是看不到您,這個臨時「媒介'的質量真是太糟糕了,我當初果然不該在家務人偶身上省錢的。長話短說,您那邊情況怎樣?我剛才有幾次感知到您的呼喚
,但總是來不及回應便瞬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