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基在他那裡看過病。
②拉丁文,“最少”,“至少”之意。
“前天晚上我已經來找過您了;您不知道嗎?”波爾菲裡·彼特羅維奇接著說下去,同時在打量這間房子,“我走進屋裡,就是這間屋裡。也是像今天一樣,打附近路過,我想,去拜訪拜訪他吧。我來了,可是房門敞著;我朝四下裡看了看,等了一會兒,連您的女僕也沒告訴一聲,就出去了。您不鎖門?”
拉斯科利尼科夫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了。波爾菲裡立刻猜到了他在想什麼。
“我是來解釋一下,親愛的羅季昂·羅曼內奇,我是來向您作解釋的!我應該,而且有責任向您解釋一下,”他微笑著繼續說,甚至用手掌輕輕拍了拍拉斯科利尼科夫的膝蓋,但是幾乎就在同時,他臉上突然露出嚴肅、憂慮的神情;甚至彷彿蒙上了一層愁雲,這使拉斯科利尼科夫感到十分驚訝。他還從來沒見過,也從未想到,波爾菲裡的臉上會有這樣的表情。“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們之間發生過一種奇怪的情景,羅季昂·羅曼內奇。大概,我們第一次會見的時候,也發生過這種奇怪的情景;不過當時……唉,現在已經是一次接著一次了!事情是這樣的:我也許很對不起您;這一點我感覺到了。我們是怎樣分手的呢,您記得嗎:您神經緊張,雙膝顫抖,我也神經緊張,雙膝顫抖。您要知道,當時我們之間甚至是劍拔弩張,缺乏君子風度。可我們畢竟都是君子;也就是說,無論如何,我們首先都是君子;這一點必須明白。您該記得,事情鬧到了什麼地步……甚至已經完全不成體統了。”
“他這是幹什麼,他把我當成了什麼人?”拉斯科利尼科夫驚訝地問自己,微微抬起頭,睜大了眼睛直瞅著波爾菲裡。
“我考慮過了,認為現在我們最好還是開誠佈公,”波爾菲裡·彼特羅維奇接著說,微微仰起頭,低下眼睛,彷彿不願再以自己的目光讓自己以前的受害者感到困惑不解,似乎也不屑再使用以前使用的那些手法,不屑再玩弄以前玩弄過的那些詭計了,“是的,這樣的猜疑和這樣的爭吵是不能長久繼續下去的。當時米科爾卡使我們擺脫了困境,不然我真不知道我們之間會鬧到什麼地步。當時這個該死的小市民就坐在隔板後面,——這您想象得到嗎?當然,這事現在您已經知道了;而且我也知道,後來他上您這兒來過;但是當時您猜測的事情卻是沒有的:當時我並沒派人去叫任何人,也沒佈置過什麼。您會問,為什麼不佈置?怎麼跟您講呢:當時這一切似乎使我自己也大吃一驚。就連那兩個管院子的,我也是勉強派人去把他們叫來的。(您出去的時候,大概看到那兩個管院子的了吧。)當時有個想法,真的,有一個想法,像閃電一樣在我腦子裡飛快地一閃而過;您要知道,羅季昂·羅曼內奇,當時我堅信不疑。我想,讓我哪怕是暫時放過一個去好了,然而我會抓住另一個的尾巴,——至少不會放過自己的那一個,自己的那一個。您很容易激動,羅季昂·羅曼內奇,天生容易激動;甚至是太容易激動了,雖說您還有其他性格和心情上的種種主要特點,對此我多少有點兒瞭解,所以就把希望寄託在這上面了。嗯,當然啦,就是在那時候,我也能考慮到,一個人突然站起來,冒冒失失地把全部底細都告訴您,這樣的事不是經常會發生的。雖說也會有這樣的事,特別是當一個人給弄得失去最後的忍耐的時候,不過無論如何這十分罕見。這一點我也能考慮到。不,我想,我要是掌握了一點事實,那就好了!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點事實,只要有一點就夠了,不過是可以用手抓得到的,是個實實在在的東西,而不是這種心理上的玩意兒。因為,我想,如果一個人有罪,那麼當然無論如何也可以從他那裡得到點兒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甚至可以指望得到最出乎意外的結果。當時我把希望寄託在您的性格上,羅季昂·羅曼內奇,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