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張道明走到姜修遠身後,念出第一句。
很尋常。
雖有比喻,也有意境。
但別說北涼,就是武朝的諸多才子,也能寫出。
呼雲謫仙嘴角冷笑,就這?
二皇子面上著急,心裡卻冷笑:老七,別怪我心狠,只怪你在北境做的太好,已經威脅到我了。
再飲一口,酒已去了半壺。
落地,第二句。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葉九重也走到姜修遠身旁,與張道明左右分立。
他提聲念出第二句。
此時,眾人神情一緊。
特別是北涼使臣,聽到這一句時,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若是第一句,很多人都能寫出。
第二句,就像一把古樸的鈍刀,狠狠劈開第一句的意境,又砍出全新的高度。
一個無邊,一個不盡。
彷彿看到那漫天落木,與滾滾江水。
氣勢如虹也。
文臣們還在意境中。
武將們則紛紛抓耳撓腮,要不是顧忌現在沒人開口,他們高低得問一句:到底寫的咋樣,倒是出個人說一句啊。
武帝微微眯眼。
好一個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看來,老七去了一趟北境,胸中天地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咕嚕!’
第三次豪飲。
酒空了。
姜修遠將酒壺丟到太和殿外。
一聲碎響,第三句,第四句一氣呵成。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筆落!
姜修遠閉上眼,彷彿穿過歷史,看到那位寫登高的杜甫。
體內的‘奇妙縹緲決’竟在此時,滾滾而動,開始衝擊第二重。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
一個聲音從姜修遠身後響起。
熟悉的聲音!
張道明,葉九重齊齊往旁邊退開。
是武帝,聽完兩句,從龍椅下來。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武帝瞳孔微顫。
百年多病,那是嘆恨武朝百年的孱弱麼?
武朝,原本只是東境一隅的小國。
是他,登基之後,與馮驍,顧滸三人北破燕國,西滅舊秦,南定楚夏。
才有如今武朝的四境之地。
但
立下如此不世基業,也是馮驍,顧滸兩人的落幕而亡。
‘老七去了北境狼牙關,莫非見了什麼人?’
武帝冷冷凝視著姜修遠的後腦勺。
心中殺意起伏不定。
“噗!”
恰好此時,呼雲謫仙一口老血狂噴而出。
“不,不可能,你,你怎能寫出如此音律的詩!!!”
“絕不可能!”
呼雲謫仙捂著胸口,血噴到了武帝的臉上。
也讓武帝清醒過來。
“呵呵,看來吾朝贏了!”
武帝心事片刻收斂,換上樂呵呵的笑,痛快的走回龍椅上。
北涼眾人慌忙攙扶著呼雲謫仙。
這詩,好不好,他們自然清楚。
呼雲謫仙的反應,也足以說明。
他們只能藉口呼雲謫仙身體不適,匆匆告別。
“恭賀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張道明轉身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