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傾心,一眼萬年。
他接過女孩兒手裡的紅薯,再將外袍脫下來,披在她的肩上,領著她往屋內走。配合著她的步子,小小的,有些慢。
瞿顯做得很自然,熟稔又親暱,像是以前就做過了無數次一樣。可明明這才是初見。
&ldo;妹妹好。&rdo;他低頭,撥了撥她發間抖動的流蘇,笑著問候。
啵唧乖巧地隨著他走,垂著眼睫,小步子碎碎的。聞言,她有些驚慌地抬臉,對上他澄澈的眸子,有點羞澀。
&ldo;哥哥好。&rdo;她咬著唇,答得糯糯。
瞿顯笑的更開,視線落在她攥著袖角的纖細手指,目光再柔和了三分。顧不得旁邊江聘和兩個哥哥要吃人的眼神,他伸手揉了揉身旁女孩子的頭髮,柔聲勸慰。
&ldo;不要怕,哥哥絕對不會欺負你的。&rdo;
很久以後,回憶起這日的初見,啵唧還是能清晰得記得許多的細節。那個在跳躍的爐火旁給她剝紅薯皮的男子,手指很長,手背上有明顯的筋脈。
他做的認真細緻,一邊跟父親答著話兒,一邊把烤的紅黑的皮兒剝下來,露出裡面黃色的、香甜的瓤兒。再掏出帕子來,包住,遞給她。
他是很器宇軒昂的長相,眉眼間都是凌厲。不是很愛笑,除了對著她。
她甚至還記得他袖子上的圖案,修竹挺拔,底下有精緻的雲紋。還有他腰上掛著的那塊玉佩,水頭極好,碧綠潤澤,是龍鳳呈祥的圖案。
臨走的時候,他把那玉佩送給了她。他說,這是暖玉,女孩子戴著,更好些。
低低的嗓音,很溫柔,有著淺淡的寵溺融在裡面。像是經他的手而剝出的紅薯一樣討人喜歡,在心裡慢慢回味,香香甜甜。
他微微俯身,覆在她的耳邊,說他叫瞿顯。顯而易見的顯。
那一瞬,他眼底的柔情蜜意,顯而易見。
她輕輕點頭,羞紅了臉。
忽的就想起了首詩。暖雨晴風初破凍,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
後來的那段日子,啵唧幾乎每天都能看見瞿顯的影子。他總是找各種藉口來府裡,喝茶談天,一坐就是一下午。
江聘對這位太子侄兒的態度不算很好,可瞿顯也不在意。他每次來都要帶些小禮物,有時候是個漂亮的瓷花瓶,有時候是幅珍貴的畫兒,或是漂亮的首飾珠寶。
啵唧喜歡喝牛乳和羊乳,他就讓宮裡的廚子做好奶制的點心,裝在楠木盒子裡,趁熱帶過來。很香軟,濃厚的甜蜜味道。
第一次看著這個長得冷眉冷眼的男子,小心地從外袍下拿出那個小盒子的時候,啵唧的眼睛都酸了。江聘還在身邊,她手指互相攪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瞿顯輕輕笑,把點心掀開蓋子遞給她,小聲地說是給她的。
再後來一些,兩人熟識了,瞿顯就常常約著她出去玩兒。大街小巷地隨意走,去看梅花,去賞菊。她喜歡音律,他就帶她去宮裡看樂師彈琴。
瞿顯還送了她一把名琴,名喚綠綺。琴身通體黑色,隱隱泛著幽綠,有如綠色藤蔓纏繞於古木之上,美的讓人嘆息。
他們在上京留了兩個月,瞿顯就陪了她兩個月。他不是很會說話,大部分的時間有些沉默,總是淺淺地笑著,把最好的東西都擺給她。
啵唧性格有些活潑,總愛拉著他嘰嘰喳喳地說很多的話。瞿顯不急也不燥,就安靜地坐著,聽她講,用那種能化了人的心的眼神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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