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只能先從小事做起。”闖王起身彈掉大紅燭的灰燼,昏黃的燭光把他的身影放大了數倍,遮住了整面牆壁。
“黃來兒,我們都聽你的,繩宮裡有不少糧食,我們是不是設法先弄上一部分,大家餓得前胸貼後背的,連說話都沒力氣了……”
一名顴骨高聳的逍遙客說完這一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氣力不濟,連眼睛都閉上了,眼皮努力想睜開,扯動了幾下,終於放棄了。
“厚生,去我家把狗肉端過來。”闖王下午把家裡那隻土雜狗悶死燉了,算時間應該骨酥肉爛。
每人分到一小塊狗肉,吃下肚後,大家的臉色漸漸泛紅。
闖王油汪汪的手指吮吸了乾淨說道:“繩宮的糧食不能去動,那是開粥廠的,我們連這樣的糧食都搶,壞了名聲,到時候就沒人跟我們了。再說糊塗仙和他徒弟我們也對付不了。”
闖王沉思了片刻說道:“雲黃山的靜居寺,是方圓幾百裡唯一沒有遭災的地方,我看……”
“對,靜居寺有五百頃上好廟產,香火又旺,我們端了它應該夠吃幾年了。”闖王一挑起話頭,大家紛紛表示贊同。仔細研究了第二天的行動方案後,大家這才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闖王換上一襲長衫,帶著殺豬剝牛為生的兩個村民出現在通往雲黃山的山路上。在他們身後二里遠,二百多村民腰裡彆著菜刀、蔑刀跟了上來。
在山嵐深濃的山頂上,氣魄恢宏的廟宇蓋得古色古香,莊嚴肅穆。
遠眺靜居寺,它高踞於險峻突起的孤峰之上,猶如一隻大鵬。古老的寺廟掩映在幾棵蒼勁的銀杏樹下。
進入山門,因為來得早,只見香客寥寥,一派幽靜、肅穆氣氛,古木參天,松柏森森,秀竹鬱郁,芳草青青。如果在人界只要守住這山門,上萬軍隊不見得能攻上來。
走了一百來步臺階,看見長長的一道紅牆,牆內翠竹綠樹中隱現出閃閃發光的塔尖,靜居寺的院子沒有想象當中那麼大,院中的幾棵菩提樹卻是碩大無比。
雲黃山這青松簇擁、修竹玉立的美境自是無心欣賞。焚香禱告,在長生潭放了生,求得一紙籤書,闖王穿過大雄寶殿一直朝山頂走去。轉過堂廊、亭殿,隔不多遠就有一道裝飾精美的間牆。
“各位施主,請留步!”一名中年和尚擋住了去路。
“師傅,我有要事求見主持,煩請通報一聲!”闖王身材高大,不怒自威。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主。
“各位施主請在茶室稍等片刻,主持能不能見你們,就看你們造化了。”那中年和尚雙手合十,轉身離去。
闖王目光被案几上的一個銅薰香爐吸引住了。
銅爐色呈佛經紙色,敞口、圓唇,頸矮,扁鼓腹,蛐耳,整個器形敦實而厚重。闖王踱步過去,雙手提起銅爐,果然手沉得很。舉過頭頂端看爐底,長方印款三行六字,赫然歐陽詢體楷書“大明宣德年制”。細看“德”字,“心”上無“一”橫筆。闖王是見過大世面的,這是明宣德爐,是《宣德鼎彝》中所列樣式當中的一款。
看來靜居寺果然富有,光這爐子就值不少的神州幣。
“是宣德爐。”
老主持突然出聲,把闖王嚇了一跳,銅香爐差一點兒沒砸到腳背上。
“嘿嘿!看到好東西,忍不住上手,望主持見諒。”
“施主能識得宣德爐,好眼力。”
那主持並沒有問闖王的來意,自顧誦經……
反倒是闖王沉不住氣,摸了摸腰間的殺豬刀,“主持,您不問我們找您是為何事嗎?”
主持微微一笑,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施主願說自會說,我又何必多此一問。”
跟闖王身邊的兩名屠夫,在茶室門外依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