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的快感維持不到兩秒便被憂傷代替,望向在房樑上追逐老鼠的老貓,無盡傷感,做只貓都比他幸福。
至少貓能吃上肉,而他不能。
&ldo;十二郎。&rdo;正憂傷著,門外傳來一聲沙啞的輕喚。
孟清和沒出聲,過了一會,又是一聲輕喚,夾雜著幾聲咳嗽。孟清和再鐵石心腸也不能繼續裝作沒聽見。
站起身,抖抖手腳,不抖不成,凍僵了。
拉開門銷,門外站著三位身著麻衣面容憔悴的女子。中間被扶著的是孟清和的母親,其餘兩人是他的嫂子。
&ldo;娘,嫂子。&rdo;
孟清和依著腦子裡的記憶躬身行禮,將三人讓進屋內。他穿過來的時候,這個同樣叫孟清和的少年已身染重病,一命嗚呼。奇怪的是,前身的記憶卻留在了孟清和的腦子裡。
&ldo;十二郎,你大堂伯是誠心不讓咱們孤兒寡母活啊!&rdo;
孟王氏說句話就要咳嗽兩聲,孟許氏和孟張氏站在她的兩邊,一個幫著撫背順氣,一個忙著勸慰,臉色蒼白中帶著怒氣,怒氣中又夾雜著無奈。
爹不在了,當家的也不在了,小叔才十四歲,又能有什麼好辦法?
聽完孟王氏的哭訴,孟清和也是皺眉。
&ldo;說的好聽,幫扶?圖的不過是這點家當!&rdo;孟王氏拉著孟清和的手,聲音沙啞,&ldo;為了置辦你爹和你兩個兄長的身後事,咱家早不剩什麼,如今連這也要惦記……&rdo;
說著,孟王氏流下了眼淚,&ldo;你爹和你兩個兄長在世時,族裡但凡有事,咱家從沒有一個不字。這人剛一走就翻臉不認,往死裡逼迫咱們!咱家賣出去的田如今在誰手裡?咱家的耕牛又是誰牽走的?學裡的先生又為何要將你趕回?都是姓孟的,怎麼就能做下這等事,也不怕天打雷劈!&rdo;
孟王氏越說越激動,蒼白的臉上泛起了潮紅,咳嗽得更加劇烈。
話音未落,門外突兀的響起一聲咳嗽,孟清和抬眼望去,矮壯的身子,土灰色的盤領棉襖,面容憨厚,雙眼中卻帶著一絲精明,正是他的大堂伯孟廣孝。
&ldo;大堂伯。&rdo;
沒等孟廣孝開口,孟清和先向孟廣孝行了禮,請孟廣孝進屋。孟王氏見了禮便坐在一旁不出聲,孟清和的兩個嫂子站在孟王氏身後,略低著頭,也沒出聲。
孟廣孝示意孟清和不必多禮,語氣和藹,當真像是一個溫厚的長者。
&ldo;你爹和兩個兄長都沒了,你娘和你嫂子都是婦道人家,你還年幼,堂伯能幫的絕不推辭。&rdo;
孟清和立刻長揖到地,&ldo;謝大堂伯。&rdo;
古人的禮儀,他做起來仍有些彆扭,好在交流起來大多是白話,不是張口之乎閉口者也,否則換誰都要頭大。
&ldo;不過,&rdo;孟廣孝話音一轉,&ldo;今年的年景,侄子你也看到了。幾場大雪下來,春耕怕是要耽誤了。&rdo;
孟清和沒接話,孟廣孝也不在意,自顧自的接著往下說,話說得不難聽,意思卻很明白,年景不好,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你家困難,別人也不富裕,前些日子借的錢糧該還了吧?
&ldo;別人暫且不說,你二堂伯家中剛添了丁口,他不好開口,只能我來做這個惡人。&rdo;孟廣孝頓了頓,&ldo;堂伯也是沒辦法。&rdo;
&ldo;大堂伯說的是。&rdo;孟清和答應得很痛快,就像是當真不明白孟廣孝在打什麼主意。片刻之後,臉上又現出幾許赧然,貌似才想起家中正揭不開鍋,&ldo;現下小侄家中著實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