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疑這些情緒都壓抑在陳三爺心中。就像從前一樣。誰也不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既然後來就沒有往來了,這事就不要重提了。這些事還有別人知道嗎?”陳三爺問。
江嚴道:“這丫頭原來是伺候顧瀾的,顧瀾也知道。其實倒不如這麼說。夫人會喜歡七少爺,這個顧瀾在其中的作用很關鍵……這丫頭說,顧瀾曾經做過許多害夫人的事。件件都是不顧手足情誼的陰毒之事,所以後來夫人才這麼不喜歡這個妹妹。所以屬下有個猜測。現在顧瀾在姚家幾乎要保不住自己性命了,她和看守自己的婆子說。有秘密交換給姚三太太,求姚三太太放她一命……”
陳三爺說:“你擔心她用這些事作為交換?”
江嚴點頭說:“正是如此,不過屬下也就是猜測。說不定是別的事也未可知……”
“殺了吧。”陳三爺輕輕地打斷他。
江嚴一時沒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說:“您……您的意思是……”
“把她殺了。別留痕跡。”陳三爺說完就走出了書房,外面陳老夫人派的丫頭過來了。
馬上要到拜堂的吉時了,陳老夫人派人過來找他。
江嚴才跟上去。低聲回了是。
洞房外的中堂布置得張燈結綵,槅扇上貼著大紅雙喜字。設一張供桌,上面供有天地君親師和祖先的牌位,香案燭火,瓜果點心。錦朝坐在一側太師椅,卻看到旁邊的太師椅空空。
女方的全福人先過來看了,頗有些疑惑。
旁邊的陳老夫人就叫了綠蘿去請,說:“剛才和江嚴去書房了,竟然這時候還沒過來。”
唱禮的禮生、媒人、全福人次第進來了。
陳三爺這時候才走進來,他穿著正二品的緋色官服,顯得比平日更端正嚴肅。臉上的神情卻淡淡的,徑直走到太師椅前坐下,對看向他的禮生點點頭:“……可以開始了。”
錦朝壓低聲音問他:“您怎麼去了這麼久?”
“嗯,和江嚴多說了幾句。”他回答道。
顧錦朝皺了皺眉,雖然她不知道陳三爺在想什麼,但是總覺得有一絲異樣。正想多問幾句,新郎新娘卻已經牽巾走進來。新娘由儐相扶著,鳳冠霞帔,比陳玄青矮了半個頭,走在陳玄青身邊顯得十分嬌柔。男的清俊,女的嬌美,倒是一幅很美的景象。陳玄青卻站得筆直,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
焚香,鳴爆竹,奏樂。禮生唱禮,兩人先獻香叩首,再行三跪拜禮。
夫妻對拜之後,俞晚雪起身時晃了一下身子,陳玄青輕輕扶了她一把穩住她。
禮生隨即高唱道:“禮成,送入洞房。”
此時天色已然暗下來,一盞盞紅燈籠被點起來高高懸掛。
眾賓客才入了晚上的筵席。
等到錦朝把事情安頓好回到木樨堂的時候,陳三爺還沒有回來。
木樨堂的廡廊裡也掛了紅燈籠應景,錦朝中午沒怎麼歇息,此刻已經是困的不得了了。本來還想等著陳三爺回來,靠著大迎枕不知不覺卻睡過去了。
夜晚的喧譁已經平息了,只有束雅閣那邊還傳來鬧洞房的聲音。
錦朝被青蒲叫醒,端了一碗湯藥給她喝下。又有丫頭打來了熱水讓錦朝洗臉。
陳三爺這時候才從外面回來。
顧錦朝立刻聞到了一絲酒氣,她上前想攙扶他:“您不是不愛喝酒嗎,怎麼還是喝了。”
陳三爺擺擺手不要她扶,實際上他還很清醒。“陪漕運總督喝了兩杯,無事。”
錦朝立刻讓丫頭去煮解酒湯,等他坐在羅漢床上之後,她為他解了官服的犀花革帶。“漕運總督不是應該在南直隸淮安府嗎?他回京述職了?”
陳三爺嗯了一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