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被十餘隻火銃指著,他感覺後背都在發涼。
避無可避,他二話不說回身死死抱住蘇婉雲,憑藉寬大的身板將她掩在了懷裡,低著頭撲向地面。
“砰!砰!”
連串機括聲響起,雨勢再大終有幾隻火銃沒有失效,噴出的火焰照亮了血流滿地的小徑。
雖然這些人沒有經過訓練,但靶子就在十米開外,閉著眼睛也不一定能打歪。
只聽‘噗’的兩聲入肉悶響,尚未撲倒的趙閒身體猛的一震,健碩的脊背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喉嚨裡發出悶哼,牙齒幾乎咬碎。
“趙閒!!”蘇婉雲臉頰煞白一片,想要護住趙閒,緊緊的胳膊幾乎將她勒斷,連動彈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如同小麻雀似的被護在了懷抱之中。
彈丸入肉,傳來的震盪擊碎了她心神,美眸園睜,淚水漸漸朦朧,頓時淚如雨下,與雨水血水混合,抹花了如玉的臉頰。
二人率落在地面,趙閒悶哼著想要撐起身體,終因背部肌肉撕裂的劇痛倒地難以起身,右手的大刀也握不住。在溼滑的地面梭出老遠。
“趙閒!!”蘇婉雲雪白的衣裙已經凌亂不堪。沾染了無數的血水與泥水,痴痴凝望著雙目血紅咬牙苦撐的趙閒,她眼中全是呆滯。
心尖兒好似也中了槍,看著痛苦萬分的趙閒。她渾身急顫。發生一聲肝腸寸斷的痛呼。持著長劍撲向了手忙腳亂裝填彈藥的馬匪。
“喂…”趙閒咬了咬牙,還想再說哈,渾身刺痛卻讓他咬牙苦撐張不開嘴。
蘇婉雲身如疾風。葛半仙斷了半臂也撐到了極限,那裡躲得快含怒出手的她,還想躲到部下的身後,就被這利劍削斷了喉嚨。
看到葛半仙身首異處,部下頓時大怒,提著刀與蘇婉雲對拼,轉瞬間又有兩三人葬生劍下。
常言道好漢架不住狼多,蘇婉雲終究是女子,怎麼可能把十幾個精壯的馬匪全部殺死。且戰且退,想要護著趙閒,卻漸漸無能為力。
虎落平陽被犬欺,這群雜碎!趙閒雙目血紅,見她已經漸漸落入下方,爆喝出聲奮力用還有知覺的左手與肩膀撐起身體,站起來猛地抱住蘇婉雲的腰,往旁邊黑乎乎的斜坡滾了下去。
蘇婉雲心中大急,這斜坡下面黑乎乎不清不楚,誰知道是深溝還是懸崖。可是走投無路,除了拼死一搏再無出路。
趙閒現在出來皮糙肉厚,已經沒有任何反抗了能力,倒在地上當做了肉墊,本就血肉模糊的在雜草刺叢石子上摩擦,刺骨的疼痛讓他額頭青筋暴起,牙齦裡已經滲出血絲。
抬目看去,見趙閒臉上難以忍受的痛苦,蘇姐姐眼角的淚水住不住的滑落。“傻子…”她痛哭出聲,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唯有死死護住趙閒的頭部,憑藉剩下的力氣幫著他避開石塊和橫木。
怡君好娘子,你做大師父做小的願望,看來也不是不可能了…趙閒意識混亂之際,看著她痛哭的臉頰,竟然鬼使神差的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恍惚間,身下猛的一空,繼而周身傳來陣陣冰涼,他便徹底無力支撐,失去了最後的意識,只是那左手,依舊擁著懷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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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行宮之內燈火通明,幾位宮娥立在宮殿外,靜悄悄的鴉雀無聲。
外面大雨漫天,星雅立在窗前,頭佩金冠、身著宮裙,唇間硃紅一點,尊貴而不失優雅,只有眸間那絲絲恍惚,才顯出少女應有的純真。
偶爾驚雷滑過,照亮她深邃的美眸,素手輕揚,輕拂著掛在窗前的鸚鵡,喃喃輕聲道:“死騙子!竟然也不來追我,就真的讓我這樣走了嘛……”
五彩斑斕的鸚鵡,轉著腦袋疑惑看向面前的主人,爪子撓了撓羽毛,烏黑的眼睛裡露出傻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