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利撻芳算什麼,要趕緊和花花換個地方,她和韓唐這筆舊賬算不清,似乎又要添新賬,說也說不明白,就是預感不好。韓唐一人就不好應付,還有傳說中的隱弓堂,不知多深的底。
“爹啊爹”節南才想問候一下自家鬼爹,抱怨下他給她招了怎樣的仇人,弄得一笑泯恩仇都出來了,卻見子期從後面追上來。
她雖不記臉,但記得他的刀,也記得還欠他一個十日之後安陽萬佛寺的約,雖然她爽約了。不過,這人顯然不知她就是那晚的蜻螭劍主,只知她是柒珍的徒弟,也許她還能暗算他一下?
子期見她停下來,好似等他一般,“你竟不跑?”
說著話,一刀就衝節南的脖子劃了過去。
節南上身閃讓,同時左手拽捉了子期的手腕,左手肘隨即頂上來,快得不可思議,力道也大得驚人,迫使子期整個人翻了一個筋斗,不敢被她手肘頂到。
好在節南也無意糾鬥,一鬆手,看子期連退幾步,笑容那個叫壞,“一回叫大意,兩回叫活該,第三回前輩的一世英名就毀了。”手掌一翻,從指縫間掉下一塊浮屠鐵牌,“就像這塊牌子的主人一樣。”
南頌官府並未通報黃衣人的死訊,節南篤定子期會吃驚。
子期果然驚了驚,“是你殺了菊東。”
“他叫菊東啊。”節南將牌子收回手裡,再一抬胳膊,就滑進袖子中去了,“原來隱弓堂是由隱退的神弓門人所組成麼?我說怎麼隱退的前輩要麼再沒訊息,要麼就已經不在人世。這麼說,桑浣也會成為隱弓堂的人了?”
子期一撇嘴,“隱弓堂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桑浣還是在家相夫教子吧。”
這才想到韓唐的吩咐,讓他不要再回答節南的任何問題,因為對方很能抽絲剝繭,誘問的本事爐火純青。
他懊惱得要命,“大人讓我帶你去見金利撻芳,你給我閉上嘴,老實跟我走。只要你膽敢說一個字,誰的面子我都不會給,立刻要你的命。”
然而嘴上雖兇,心裡卻有些明白了,為何柒珍和韓唐這麼護這匹叫桑節南的犢子,有勇有謀,功夫不能小覷。
節南難得乖乖聽話,跟在子期身後,七拐八彎來到一座不起眼的屋子前。
子期敲門,有人從門板上的小窗探看一眼,再伸出手來,他就在那人手裡放了一錠銀子,門才開。
節南好笑,“親王府的牢門倒是容易開。”
子期哼,“那也得看是誰給銀子。”
牢頭帶兩人走到水牢前,語氣不善,“給你們半刻鐘,這女人是重犯,明日一早就要押解大興,我可不想在出發前出什麼么蛾子。”
子期應好,牢頭就到外頭等著了。
節南蹲身往下看,水發出陣陣臭味,燻得她捂鼻,但見一人半身浸在水裡,讓鐵鏈勒了好幾圈,雙手吊在地面鐵欄杆上。
那人甩開亂髮,抬起臉,看清鐵欄外的人,本來頹唐的神情一下子變得萬分詫異,“桑節南,你怎麼在這兒?”
“原是來找你報仇的,想不到沒輪上我動手。”節南這回來,就為解決和神弓門的恩怨,從此能拋諸腦後,再不用“牽掛”金利這家子,“兩年不見,真是歲月催人老。”
金利撻芳四十出頭,她女兒的美貌不及她三分,是個容貌極為出色的漂亮女子,只可惜一旦缺了保養,老態就顯出來了。
因此金利撻芳最聽不得別人說她老,尤其看她笑話的還是她最厭惡的人之一,“你有何可得意?等我到大興府見到皇上,自有辦法說服他收回成命,可你呢?”
從她的角度,看不到子期。
“我怎麼了?”節南下巴抵膝蓋,葉兒眼彎起。
“你卻只有死路一條,解藥全被我毀去,製法也化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