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喜歡?為什麼不喜歡?
那樣青澀,那樣單純,像是要在花季裡撒下自己的最懵懂的感情。
他低頭,看見她絞著自己的十指,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沉默片刻,笑著答道:“我姐說,大學之前最好別談戀愛。”
表白的前一晚,女孩總是睡不著,總會設想許多種可能,滿腦子都是矛盾的問題:萬一被拒絕……萬一被接受……
然而,卻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她震驚地抬眸,看他,她眼裡的光閃一閃,然後熄滅。
面前這個人,總是這麼溫柔,唇角也似乎永遠掛著笑。可是近看,才知道,他的眼睛是不笑的。
總是這樣,吸引人,卻不讓人靠近。用溫柔在自己和別人之間劃出一條完美的分界線。
席末坐在欄杆上,鸚鵡學舌:“……我姐說,大學之前最好別談戀愛……”
他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目光緊緊追隨那個狼狽地跑開的女生,直到她消失在樓道轉角,才悻悻然收回視線:“拜託!你那什麼鬼藉口?太爛了吧?!”
允聖熙沒有搭話,徑直走進教室,忽略他的存在。席末知道這傢伙一向如此,也懶得跟他計較,嘴角歪了歪,便跳下欄杆,快步追上去。
“有人要找你教琴,去不去?”
聖熙一張平靜無瀾的臉:“什麼時候?”
“後海維也納琴行。星期天上午9點。”
“星期天不行。”聖熙想了想,說,“改到週五晚上。”
席末一愣:“那你自己去跟僱主說。”
“我沒空,你幫我去說。”
說完,聖熙繞過他,走進教室。
錄下席末一人呆了半天:這……到底是誰急著想要賺外快啊?
夜晚悄然而至。
放學以後,聖熙趕著去上課。到學生家時,已是暮色四合。
不得不教人感嘆,北京的天光,消失的這樣早。在這樣的天氣裡,人很容易變得懶散。他就是這樣,對什麼都興致缺缺。只有音樂,才不會讓他覺得無聊。手指在黑白琴鍵上游走的時候,最暢快。
深秋的風,已經帶上了料峭的寒意。上完課出來,天空已經玄黑如墨。他騎著單車,飛快地穿過無數條燈火闌珊的街道。
學校發的制服有點單薄,允聖熙將制服領子立起,仍舊抵擋不了無孔不入的風。心,由外到內的冷。
他在便利店買麵包,付賬時才發現口袋空空。沒帶錢。
收銀臺的女店員看著他,臉頰紅通通,“拿去吧,算我請你。”
他沒說什麼,送她一個微笑,拿了麵包便走。廉價的微笑換一份晚餐,很划算。——他看著櫥窗玻璃上的自己,伸手揉揉凍僵的臉。
為什麼那麼多人會喜歡這張臉?
他不明白。
他不喜歡這張臉。不對,是恨透了。
因為總有人說他倆長得像。這樣的相似,令人生怨。
他咬著麵包上樓,腳踩在木質的、鬆散的樓梯上,吱吱呀呀的響聲,不能給人絲毫的安全感。鑰匙藏在門前的花盆底下,他取出鑰匙,順帶看一眼不久前還生機勃勃的植物。不明白怎麼幾天功夫它就枯了葉。
你也在想她?
他撿起掉落的葉子,心裡問。
直到這時,視線投向門口,他才注意到那道從門縫裡溢位的光。他心裡驀地一抽,急切地開門。
家裡的燈還亮著,而且……
“回來啦?”
允洛坐在地板上,笑望愣在玄關的他。
她總是有這樣的魔力,能讓冰冷的空氣瞬間回暖。聖熙情不自禁地深深吸氣。
他看著她:“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