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和那些江湖騙子沒什麼兩樣。沖虛道長驅邪無非就是利用人心裡有鬼,她前日裡裝鬼也無非是利用季淑然心裡的鬼。這和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來說,沒有任何根據和底氣,就像小孩子過家家。
不知是不是為了補償他,姜元柏如今對她去葉府也一句話不多說,門房也沒有多問,姜梨整個人比起從前來,實在是自由多了。
那叫聞人遙的聞言也“噗嗤”一聲笑起來,道:“我不認為二小姐這辦法難看呀,我覺得……很可愛。”他一臉真誠盯著姜梨的眼睛,十分友好。
簡單收拾了一下,姜梨就乘馬車去往葉府。
姜梨簡直不知道這麼友好又不懂得收斂的人是如何在姬蘅眼皮子底下活下來的。
“是,父親。”
“不過騙人這種事,二小姐要是有需要,可以來找我。”聞人遙湊近她,道:“在下最懂得如何騙人了。最擅長騙的……是女人的心。”
他無力地擺了擺手:“去吧。”
姜梨嗆住,猛地咳嗽起來。
她很懂事,懂得為姜家著想。可在如今的姜元柏看來,越是令人心疼。
聞人遙一臉關心:“二小姐沒事吧?是不是出來受了風寒?這幾日燕京冷……”
“去葉家,看看舅舅和葉表哥。”姜梨頓了頓,道:“父親放心,前日裡發生的事,我一個字也不會同舅舅他們吐露。姜家的名聲不可糟蹋,我知道的。”
姬蘅的扇子一展,擋住聞人遙湊近姜梨的臉,冷眼道:“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滾出去。”
“你要去哪裡?”
“阿蘅……你變了……”聞人遙苦著臉。
姜梨放下筷子,道:“父親還有別的事麼?沒有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姬蘅沒理會他,只對姜梨道:“趙軻告訴過你了,今日來,是帶你認識可以為你父親治病之人。”
姜元柏閉了閉眼。
姜梨看向聞人遙,是這麼個人麼?這麼個人,似乎也太不靠譜了些。
姜元柏聽明白了她的話,她沒有怨恨姜元柏,但是,也不再尊敬孺慕姜元柏了。
下一刻,就見那黑衣少女站了出來,打量著她,露出一個頗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司徒九月。”
“還好。”姜梨道:“其實自打那件事後,我對於有人堅決站在我這一邊,無條件地相信我一事,已經不抱期望了。所以遇到什麼事也不會感到意外。父親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何我對薛縣丞如此上心?不過是因為我實在認為,薛縣丞與我同病相憐。沒有人相信他,也沒有人肯為他說話。看見薛縣丞,就像看到了曾經的我。曾經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至少現在我能幫薛縣丞平反,”姜梨笑了,“這很滿足了,父親。”
“九月姑娘。”姜梨從善如流,“聽趙軻說過,您是北燕第一神醫。”雖然年紀相仿,姜梨的態度也沒有絲毫輕視,而是足夠尊重。
姜元柏搖頭:“我也不知月兒是被她害的,月兒才四歲……她也狠得下心。我更沒想到,她會與人私通,還順勢誣陷於你。讓你離開姜家……季氏有錯,我也有錯,我差一點就讓姜家出了大事。”他自嘲道:“小梨,你一定很怨恨我吧?”
司徒九月一笑:“趙軻說錯了,我並非北燕第一神醫,我是北燕第一毒手。我是製毒的,不是救人的。對我來說,救人並沒有製毒好玩。”
整個姜家都被季淑然玩弄於鼓掌之中,而她玩弄的第一步,就是藉著姜元柏的“一見傾心”。
姬蘅道:“司徒九月。”
這一點,也勿怪姜元柏。誰能想到當時會有人想要下毒害葉珍珍呢?胡姨娘沒有那個膽子,姜元柏也沒有其他女人。但沒想到,還沒進姜家大門,季淑然就一步一步設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