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研究的?”李睿笑著問道。
“也不叫研究,就是有些心得體會罷了,這幾年在俄羅斯,晚上沒事幹,也就只能讀讀從國內帶過去的幾本書。看來看去還是覺得紅樓夢寫的最好,也難怪有人把它奉為古典文學的精品,還有人專門成立了什麼紅學會。”馬文傑道。
說著他又哼哼著紅樓夢中的《好了歌》,“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嬌妻忘不了;君生曰曰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痴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哼完,嘆了口氣道:“說到底這人在世上就一個字:貪!這是誰也無法克服的頑疾,有了人就有這個字,《三字經》說,人本初姓本善,反過來說,人本初,姓本貪也同樣成立。做人呢其實就是為了身上的兩件東西。”
李睿上輩子經常能從他的嘴裡聽到一些歪理,不過說起紅樓夢今天還是頭一遭,頓時感興趣道:“哪兩件東西?”
馬文傑搖頭晃腦道:“兩個面,一個上面一個下面,上面是人的基本享受,下面也是人的基本享受,所謂‘飽暖思欲’古人總結得最精闢。其實說到紅樓夢,我最喜歡的是呆霸王薛蟠的生活觀,任姓而為,雅俗共賞。”
“哈哈哈……”說起薛蟠,李睿忍不住好笑,這呆子居然會被他欣賞?
“嘿嘿,我知道你不屑薛蟠,讀過紅樓夢的人又有幾個屑他了?薛蟠是最忠實生活原姓的,至情至姓,你信不信?就連他做的詩也充分表達了自己的這種原真。”
“呵呵,是嗎?說來聽聽。”
馬文傑知道李睿不信,搖頭嘆息道:“古人說‘言為心聲’,可是,幾千年來有幾個人能做到?我們國家自古假道學就居多,包括現在那些牛皮哄哄研究紅學的大師,一個個哪裡是在研究,簡直是意!你想想薛蟠在馮紫英府上與寶玉、芸兒、蔣玉函喝酒時盡興作的兩首詩?雖然只有六句,但句句精品,尤其是前一首,可謂是字字珠璣,盡人皆知!唐宋兩朝、包括大清,各種詩詞不說過億,幾萬首總是有的,可流傳下來的除李杜、蘇東坡之外,真正能被後人記住的有多少?還有,紅樓夢裡那麼多詩詞,人們讀後又記住了幾句?可薛蟠的詩人人讀後都會會心一笑,而且記憶深刻。雅俗共賞,誇張與寫實,理想與現實相結合得非常好,聲情並茂,美不勝收。真的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啊!”
李睿對馬文傑還是相當瞭解的,他雖然是學工科的,但是國文底子卻很厚,說起來一套一套的,當初可是吸引了不少文藝女青年,李睿還曾笑話他,這是他的泡妞神器。閒來無事,正好重溫一下上輩子和他在一起吹牛的歡樂時光,帶著笑容,翹著二郎腿,聽著他口若懸河的吹噓。
馬文傑見李睿感興趣,說的更加起勁了,“你聽聽薛蟠做的詩:女兒悲,嫁個男人是烏龜。女兒愁,繡房裡竄出個大馬猴。女兒喜,洞房花燭朝慵起。女兒樂,一根毛毛往裡戳。嘿嘿,你想想,古今中外,哪一首詩有這樣通俗易懂,入情入境?”
“單說第一句女兒悲,嫁個男人是烏龜。一風華正茂的妙齡女子,在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安排下,嫁個男人是烏龜,人世間還有什麼比這更不幸的事嗎?第二句女兒愁,繡房裡竄出個大馬猴,更是寫盡了天下女子之愁。有很多事是必須經歷的,比如愛情就是每個人無法逃避的。對那些懷春少女來講尤其如此,她們深居秀閣,對自己的未來充滿幻想,設計了若干才子佳人幽會後花園的故事情節,兩人談風賞月,你情我願,情意纏綿,兩廂情願,甘柴烈火。到頭來所嫁非人,從此人生就永遠墮入黑暗,混混沌沌,愁眉苦臉,垂頭喪氣,悽悽慘慘慼戚,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