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自己的右手按在木牌上,摩挲著上面的刻痕。
顯而易見的,屋子裡沒有人。
他推門走上了二樓屬於自己的房間,裡面熟悉的事物讓他鼻頭一酸。悠仁已經好久沒回家了,爺爺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後,為了不讓他憂心,早就搬到中華街熟悉的老店長家裡了。平常給他打電話都能聽見對面的麻將聲。
當然,比起電話裡不耐煩卻又親暱的嫌棄聲,虎杖悠仁在這個虛假的世界裡、在這個虛假的家裡,感受到的只有無邊無際的冰冷。
他走到窗邊,窗臺的書桌還擺放著一本翻開還未寫上幾筆的物理試題。物理老師恨鐵不成鋼的音容宛在。
虎杖悠仁:「……」
不,這個可以暫時不回憶。
他無奈的笑了下,然後他抬眸。
「……怎麼回事?」
虎杖悠仁透過大開的窗戶,透視到對面荒無人煙的空地。
「健太郎的家呢?」
他猛地扭頭,黑髮少年卻早已不知所蹤。
『不見了。』
跟了他兩天的人突然不見,悠仁有種不好的預感。
然而,這時樓下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悠仁!快點下來提東西,到底你是孫子還是我是孫子啊!」
爺爺的聲音在樓下傳來,然後,原本只擺放物理書的書桌上又多出一部手機。
電話鈴聲響起,他下意識接聽後,裡面傳來了學長學姐的聲音。
「虎杖,今天是你的畢業典禮,你怎麼還不來?」
畢業典禮……?
他直覺感覺不對,然後抬頭再次望向了窗邊。對面再不是荒無人煙的空地了,但也沒有日式的獨棟。
只有灰白色的牆。
這個世界裡,所有人都回來了。
……除了鶴江健太郎。
意識深深的沉了下去,好像沒有盡頭一般。身體顯得很沉重,如同灌入了萬斤水泥,沉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等到鶴江再次醒過來時,卻是一片廢墟上。
身下的碎石塊擱得他背痛,鶴江艱難的爬起來,手上被碎石子割出小小的傷口。
他似乎身處於戰場的中央,周圍是很大的坑,地板上全是細碎的裂痕。
等到鶴江站起來後,才發現戰況的慘烈。
沒有任何的血液,也沒有過多的打鬥破壞,但是這片空地的空氣中瀰漫著獨屬於戰場的硝煙。鶴江下意識的皺眉。
他向四處望了望,隨意找了個方向向前走去。
這個坑的範圍很大,大概走了五六分鐘,這才慢慢摸索到邊緣。
……這是一個車站,又不僅僅在車站內部。
透過斷層,能看見二樓咖啡廳的內部,而另一邊,卻是市中心商業街道。
枯敗的樹木和依舊執行的紅綠燈,人行橫道未在坑的內部,因此還保持的很好。
這是一個大範圍的傷害,在此範圍內,所有的生物都被破壞……甚至是滅殺。
鶴江緊緊皺眉,腳步沉重的繼續向前進。
終於,他看見了殘破的路牌。
「……」
「…………」
「………………」
15歲的黑髮少年靜靜地看著那上面依稀可見的字跡,然後任由著突如其來的悔恨侵蝕自己的大腦。
[涉谷]
雖然透過g瞭解過未來會發生的事,也知道在涉谷戰鬥中會發生怎樣慘烈的事情,明明已經知道悲劇的結果,但此時此刻,鶴江健太郎的手腳冰冷得如同從地下剛剛爬出來一樣。
在這裡,有不計其數的普通人一瞬間喪命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