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時如此。
所以當外面夾著泥土味道的空氣飄進來的時候,好多將領的神色都不知不覺的變得興奮。
“好了。”我看著地圖沒有抬頭,“今天就到這裡,散了吧。”
眾人果如我所料一般一鬨而散。
我按了按眉心,然後掀開簾子。
那人還在雨中淋著,他的意識似乎有些模糊,但還是本能的昂頭,微開著口。
雨水順著他尖尖的下頜蜿蜒進衣領,我在一片煙霧中看到他微微翹起的唇角。
這算是苦中作樂?
我放下簾子剛要回去,卻在那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什麼。
我不確定自己的想法,畢竟自己只是在晚上遠遠地看過那人一眼。
但我卻忍不住為這麼念頭感到興奮。
如果是他……
如果真的是他!
我掀開簾子,快步走進雨中,一把鉗住他的下巴。
雨水洗去了他臉上的淤泥,露出一張清俊的容顏。
現在我極度懷疑這些髒汙是他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故意塗上去的,因為這張臉,和大楚那位絕美的顧皇后至少有六分相似。
“竟然找到了你?”
我特意用胡語說出了這句話,對方在昏昏沉沉中,果然也是一副聽懂了表情。
我瞬間放下了一半的心神,然後將他扛進了王帳……
我叫他近身伺候我,我知道他是天之貴子,也承認自己存了羞辱他的心思,但這人似乎從來不按常理行事。
他伺候我,從掌燈到穿衣,面面俱到,井井有條,就連我故意拉他睡在床上,他也只是沉默。
他很少說話,只在我欺負的狠了的時候,才會無所畏懼的反擊。
我們相鬥了大半年,又相處了兩個多月,我知道他的確是不是怕我,但我隱隱的,不想承認的有些怕他。
他讓我猜不透,我防備他,卻又矛盾的在他面前最為輕鬆。
我弄不清自己的想法,所以我只能困死了他。
我看他看的緊,而這人平時也並不出門。
所以他怎麼把訊息送出去的,我至今不能理解。
雲起安的軍隊埋伏在我們的必經之路,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如困獸一般放手一搏,這場戰役幾乎是我們至今為止最為盡力的一場戰爭。
一千精兵,損失了一百三十二個。
這個數字可能看著可笑,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這群人跟著我出生入死,個個能夠以一當百。
我承認自己當時氣得不輕,所以在回去又捉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俘虜時,直接將一腔怒火統統發洩在了那個人身上。
我抽了他整整五十鞭,當他在血泊中暈倒,那刺目的顏色讓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的腦海一片空白。
我的力道我自己知道。
五十鞭,別說他一個文弱書生,就是一般武將也經受不住。
我的心有些慌,但我還是穩住自己為他找了軍醫。
他高燒了兩天,所有人都說他不行了。
我的手腳有些冰涼,連氣也發不出去。
怪誰呢?還是要怪我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手足無措,我猜大約是這人死了之後,我的計劃就又功敗垂成了吧……是了,這人總是和我作對,我猜他這次一定可以相安無事。
……
顧從之果然不負我所望,於第二日在昏睡中醒來。
額頭上的汗濡溼了他的鬢髮,他躺在床上,雙眼迷濛的張開。一副我從未見過的脆弱,他見到我掙扎著起身。
我卻神使鬼差的去摸他的頭。
那人先是一驚,然後竟然往後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