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昭心下一驚,然後整個人生生頓住。
那男人趁機後退一步,冷汗刷的就下來了。僅僅只是一招!他沒想過那人有如此敏捷的速度和那麼毒辣的手段。
就在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會死。
蒼璧握著重昭的手微微用力,面上卻是雲淡風輕的說道:“小孩子不懂事,這次就算了吧。”
小孩子……聽這人的聲音估計他也沒多大。
男人不受控制的愣了愣,然後冷笑:“閣下似乎說的也太輕巧了些。”
他說“這次就算了吧”,可這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傲慢。他們是真的不認識自己,還是自持有恃無恐?
蒼璧終是笑了笑:“到底不是巫家人,你姓什麼?”
男人聽他如此坦然輕率的將“巫”這個姓氏宣之於口,不由就緊縮了瞳孔。這人裝扮的如此嚴實,未開口之前,他還以為這人是個換了裝的女子,但如此看來……
男人的腦海裡忽然飛快的閃過什麼念頭,然後他感覺心下一涼,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深深地驚恐。
蒼璧透過面紗看著男人百變的面色,大約也知道他的姓氏了。
“可是……姓彥家的?”
紗帽遮擋,讓別人看不清蒼璧的臉色,但重昭和這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完全能想象這人此時帶著笑意的樣子。
他有什麼好?!重昭死死地盯著男人,目光幾乎要將這人燒出一個窟窿。
男人頂著灼灼的目光,朝蒼璧深施一禮,拱手道:“在下彥斐,不知……實在是衝撞了。”
士兵們面色不動,實際上眼珠都快掉下來了,所有人都覺得他們的將軍一定是被人掉了包。
“你祖父可好?”
“祖父在三年前過世了。”彥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側身道:“可否請先生移步。”
他心下忐忑,不知道這人會不會同意他的請求。
但蒼璧卻是沒有什麼猶豫走了過去。
重昭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然後不情不願的跟在蒼璧身後。
“好了,別跟我鬧了。”蒼璧坐上馬車,看了看仍然沉默的重昭,有些無奈,一個兩個的難道都得哄著才行嗎?
重昭握緊了拳,他最討厭這人現在這種無奈又縱容的語氣,就好像他一直都是長不大的孩子。他忍了又忍,終究是看不得蒼璧煩心。但他心裡氣不順,所以只是淡淡的“恩”了一聲。
還是不行啊……
蒼璧表現出明顯的失落。
重昭見狀深深吐了一口氣,避重就輕的抱怨道:“跟他走幹什麼!”
“有件事……”蒼璧看了看正在趕車的某個人,故作神秘的低語道:“沒有他可不行啊。”
才一面而已!哪就那麼重要了!
重昭心下一酸,然後就感到了一陣滔天的怒火。
他強壓的火氣道:“有什麼事沒他不行?!”
什麼事他行我不行!
“你有銀子麼?”蒼璧見到重昭黑著臉,故意拿話刁難他。
“……”重昭一時語塞,他的臉色還沒緩過來,但心裡卻是舒服多了。
這孩子從小裝的跟大人一樣,蒼璧也難得見他吃癟,此時見狀不由輕笑出聲。
馬車一直在穩穩前進,直到在一處不小的宅邸停了下來。
彥斐在窗外恭敬道:“請先生下車。”
“走吧。”蒼璧示意重昭跟上。
彥斐親自帶著他們穿過長廊,然後揮退僕人,來到大廳。
蒼璧見附近沒人,就將自己的紗帽摘了下來,一頭即使束起來也長度客觀的銀絲緩緩垂落下來。
彥斐一時看呆了眼。
占星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