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田不易親口承認,蒼松嘿嘿冷笑道:“好,好,好,你終於也承認了,算你還有一點良心,那你又是如何回報他的,你說啊!”
田不易慢慢低下了頭,牙關緊咬,彷彿身子也在微微顫抖。
蒼松道人狂笑道:“好,你不說,我替你說!你這無恥之徒,枉費萬師兄如此看重於你,當日回到青雲山上之後,你明知道萬師兄當時喜歡小竹峰的蘇茹蘇師妹,你卻橫刀奪愛,可有此事”
田不易霍然抬起頭來,但一接觸到蒼松那幾乎瘋狂的目光,那炙人的火焰彷彿也燃燒其中,不知怎麼,他竟感覺冥冥之中,彷彿有個白色的身影站在蒼松的身後,他頓時說不出話來,又慢慢低下了頭去。
田不易沒有說話,他身邊的蘇茹卻突然踏上一步,大聲道:“蒼松師兄,你有事便衝著我來!當年萬師兄的確對我有心,但我從頭到尾,對他都是尊敬愛戴之意。”
“他對我們夫婦二人,恩重如山,但我和不易要好,都是我自己的意思,說不上什麼橫刀奪愛。”
“而且,當年萬師兄他自己也在我們二人面前,親口祝福過我二人了。”
“祝福?呵!呸!”
蒼松道人冷笑一聲,呸了一口,說道:“萬師兄性子何等驕傲,被你們二人背叛之後,豈能像俗人一般死纏爛打他向來寧願自己傷心,也不願讓別人看到。”
說到這裡,他似是不願再說下去,目光瞪向旁邊一言不發的道玄真人。
眼中透出無盡的仇恨,言道:“當年萬師兄對我如兄如父,一手栽培我,在蠻荒中更是不顧性命救我,我這條命,早就給了他了!可恨百年前,我竭盡全力竟也不能救他,從那之後,我就告訴自己,無論如何,我也要替他報仇!”
話說到最後幾句,他聲嘶力竭地喊出,彷彿對著自己的內心,又像是對著冥冥中的那雙眼睛。
這時,蕭逸才臉上大驚失色,但更令他驚訝的,竟是他所攙扶的人突然推開了他。
道玄大吼一聲:“夠了!不要說了!”
他的氣勢磅礴,剎那間,彷彿掩蓋了所有人,那墨綠的道袍無風自揚,隱隱間,可以看見他的雙拳深握,連指甲也陷入了肉裡。
他望著前方,挺直了身軀,面對著蒼松道人,更彷彿面對著那一個無形的白色身影。
道玄真人大聲笑道:“好!好!好!想不到啊,當年的那段公案,竟讓蒼松你如此掛懷。”
“有種你過來試試,看看我這個做師兄的,到底配不配,做這個掌門人!”
話語深處,卻隱藏著一絲悲涼。
陳恆之雙手揹負,一直沒有出聲,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殿內上演的這一出鬧劇。
對,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場鬧劇。
這時,他突然輕喝出聲:“咄!”
一股法力湧動,彷彿綿綿春雨般,輕輕一拂而過,洗去了殿內眾人心頭上的塵埃。
眾人只覺得心明澄靜,精神上的雜質一掃而空,念頭變得純淨無瑕。
殿內修為最強的道玄真人和蒼松二人感受尤為深刻,他們隱隱約約感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勢一閃而逝。
心境竟然突然變得自然平和,彷彿再也生不出一絲怒意。
陳恆之輕聲說道:“道玄掌門,我隱隱感應到,貴派的後山似乎還有一人,他的氣息比你還要雄厚,是貴派隱藏的前輩高人嗎?何不請出來一見?”
在陳恆之的感應中,萬劍一的氣息,如黑夜中的螢火蟲般,拉風出眾,清晰可見。
為了驗證心中的想法,陳恆之只好將當事人拉出來,快速平息青雲門的這一場鬧劇。
道玄臉色抽搐了一下,苦笑道:“陳前輩法眼無雙!什麼都瞞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