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平,武都,這是誰都沒有看在眼中的兩個地方。
地勢不好,氣候不好,種糧地不多,氐人縱橫,勢力交錯。
又麻煩又沒有必要,這一般來說都是屬於那種不到最後,沒人去搭理的地方。
就是這麼兩個地方,便他法孝直都失算了,都忘記了。
而韓遂則是給了年輕的法正一個十足的教訓。
到現在為止法證明白了韓遂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說白了無非就是先借著李傕和郭汜抄了玄德公的後路,然後抓住玄德公的另一條軟肋。
他現在的一切聲望,絕大多數是因為他的正妻夫人乃是蔡邕之女。
有著這一層的關係在,加上他兒子又在荊州之地有幾分本事,這才讓他能夠如此順風順水。
所以當金城郡出現為題之後,劉備不管因為什麼,都一定會親自趕回。
而這個時候,誰也不會想到從子午谷一路逃竄進入漢中的韓遂第一時間不是駐紮安身,而是直接沿著漢水逆流而上去埋伏在隴右邊緣。
這種事情也就是他韓遂敢幹。
因為他韓遂清楚的知道這些人都想要什麼。
李傕郭汜想要安全和享受,張魯想要破局,韓遂想要報仇。
三個人並沒有本質的衝突,所以完全可以將他們匯聚在一起。
這一點其他人辦不到,但是他韓遂辦得到,不僅辦到了,他做的還非常的好。
法正都不得不說,這種本事他當真是小覷了這個難纏的老人。
如今他已經人在路上,他也沒有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必要的時候,只能先將玄德公保住再說,然後再圖日後了。
默默的嘆息一聲,法正調整心態,然後橫了孟達一眼,讓他稍安勿躁老實兒待著。
之後來到了船頭差了韓遂半個身子。
“明公的這等算計,還真是讓正,未曾想到!”
“孝直著實過謙了,孝直善於謀劃人心,精通算計,只不過現在還是太過年輕,過上幾年,你的本事在這天下間,也是數一數二的。”
韓遂哈哈大笑著拍了拍法正的肩膀,一副欣慰的模樣。
若是不知道內情的旁人,定然會覺得這是一個長者對自家後輩的認可和提攜。
可若是知道韓遂性格的,恐怕就不會這麼想了。
當然,孟達看著法正那低垂眼眸,一副謙虛有禮的模樣,也是不由的心中嗤笑一聲。
這傢伙,是他為數不多的人生中,見到的最小心眼的人。
他就因為看中了劉備,愣是嫉恨上了韓遂,非要將他整個人都坑的體無完膚不可。
不過如此看來,這傢伙似乎是將自己玩崩了。
韓遂和法正這裡在一路逆流而上,而此時那武都前往涼州的道路上同樣有著一票兵馬也正在緩緩而行。
這兵馬人員雜亂,羌胡氐人遍佈,衣著更是混亂不堪,便是陣型都沒有一分。
就這麼一支兵馬,若非是人數不少,恐怕怎麼看怎麼都得算是一支烏合之眾了。
而這兵馬之中,最讓人驚訝的不是別的,卻是那隊伍之中還有一群不著寸甲的百姓流民以及一口棺材。
這帶棺出征的,還真是十分少見了。
“伯侯,你大可不必如此擔心,這涼州雖然之前混亂不堪,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我家叔父那可是涼州有名的長者。
之前聽你說如今關中之地也慢慢平靜了,今日便能帶你歸鄉,誰敢阻攔你,某家一槍就解決了他的性命!”
說這話的是一個青年漢子,長得頗為英朗,但是身材卻是十分的雄壯。
這人就是許久未見的扶風馬壽成之子馬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