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在鎮子北面的近三百槍手此刻正隱匿於一處樹林中,啃著月餅,輕聲議論著今晚要趁著過節之機,在鎮子裡大肆劫掠錢財。他們對午間發生在鎮子西南方向的那場戰鬥全然不知。此刻,他們正等待一個訊號,一個能讓保安團疲於奔命的訊號。
時機很快來臨,然而卻出現了一些他們無從知曉的變數。這兩日,U26 潛艇正在江口港船塢檢修。今夜,機械師們完成了最後的零件替換工作,正與水手們齊聚在白蛟號補給運輸艦上,品嚐著由訓練營送來的美食。
甲板上站滿了水手。對於華國的美食,他們逐漸適應,且愈發喜愛。海浪聲中,唱片機裡傳出德累斯頓的木鞋舞曲旋律,一眾水手情不自禁地跟著哼唱起來。
昆汀是今晚的值夜瞭望手,此刻正站在高處,一邊享受美食,一邊眺望波光粼粼的海面。遠處似有數艘船隻靠近,只是距離尚遠,看得並不真切。
按常理,這個時候不應有船回港。夜間行船的危險常人難以想象,也是近海貨輪最為忌諱之事,一般極少有船東願意在夜間趕路。除非是那些熟悉近海水文和海路的當地漁民才會在夜裡作業,但此時明顯時間和地點都不對。於是,昆汀放下手中餐盒,敲響了警鐘。
他不確定迎面駛來的風帆貨船的具體身份,但按照規程,及時釋出警訊是他的職責。雖然他內心也不認為此時會有人來襲擊他們,然而一絲不苟地執行規程是他當水兵第一天就被灌輸的意識。發完警訊,他將探照燈的電源開關合上,開始預熱。
因為不是戰時,為了節約資源,白蛟號的各種設施只有在需要時才開啟。否則,此時一束探照燈光線打過去,配合上望遠鏡,對方的情形在一分鐘內就可以被彙報給船長。好在這一帶並非海盜經常出沒的海域,而且今晚己方人手充足。如果碰上想來偷襲的海盜,那隻能說他們的運氣不好了。在探照燈預熱完成之前,甲板上的水手們已經做好了準備。
月光下,白蛟號靜靜地停在泊位,皎潔的月芒灑在甲板上,從遠處只能看見船上亮著數盞昏暗的燈,使它看上去更像一位在賞月的靜謐少女。
此刻海上颳著北風,向著江口港駛來的是七艘木製帆船。這七艘帆船隸屬於一夥名為“紅腳蟹”的海盜團伙。紅腳蟹海盜團的匪首姓洪名可旭,與當地方言“紅腳蟹”讀音相近,故而得了紅腳蟹的匪號。
此次紅腳蟹是受大喜寨的阿逼哥相邀來江口港劫掠。二人站在船頭,望著港灣裡停泊的白蛟號直流口水。他們兩家合計帶來了三百多號人手,想不到竟能遇上鋼鐵貨輪,今晚真是合該他們發財。即便在江口鎮一無所獲,光憑這艘鋼鐵貨輪也不虛此行了。二人對視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貪婪之色。
即便是順風,木製帆船的速度也快不到哪兒去。紅腳蟹特意命人滅了幾盞船上的氣死風燈,以降低自身所在旗艦的存在感。另外六艘船見旗艦如此作為,知道自家首領準備動手了,也紛紛效仿,並做好了準備。
眼見帆船與白蛟號的距離越來越近,已不足百丈。紅腳蟹的心臟越跳越快,只要不出意外,今晚之後,這艘鋼鐵輪船就會改姓洪了。然而,不出意外的話,意外出現了。
白蛟號船長奧托自從發現對方滅燈的行為,就知道來者不善。但此刻他內心毫無波瀾,默默地給這些潛在敵人們宣判了死刑。
白蛟號瞭望塔上的探照燈亮了,一束刺眼的光線打在紅腳蟹所在的旗艦上,將已經拿著各式武器及攀爬工具準備跳幫作戰的匪徒們照了個現形。
見到敵意滿滿且距離如此靠近的目標,早已做好準備的機槍手立刻操作起手中的殺人利器,突突突地朝著距離最近的海盜旗艦開火。不過數十秒,探照燈下的海盜旗艦上已是一片狼藉,除了個別傷重未死的海盜在無助地呻吟,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