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的聲音有些嘶啞,有些陰沉,但是所有人都能夠聽得出來那聲音當中毫不掩飾的憤怒和仇恨。
“老頭子被那青天大老爺冤枉而死,家中一根獨苗害怕再判重刑,不得不遠走他鄉,只留下這一個小小的孫兒陪著老嫗這幅殘軀,勉強還在這個世上苟延殘喘。”老婦人的聲音更加低沉,卻更加的不可抗拒,彷彿要穿透窗外呼嘯的風雨,熄滅跳躍的黯淡火燭。
陸秀夫輕輕地吸了一口涼氣,江鐵等人都已經下意識的正襟危坐,在微弱的火光之中,他們疲憊的臉上卻閃動著冰冷猶如外面風雨的眼光,陸秀夫心裡更明鏡也似,這是這些浴血廝殺的將士隨時準備縱身而上的表情。
塵封多年的厚重大門在前方轟然開啟,無盡的黑暗,無盡的仇恨。
這裡,可是皇恩遺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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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已經停歇了好久。
涼爽的山風帶著泥土的芬芳和青草的香。
葉應武在庭院裡面伸了一個懶腰,面朝前方的薄霧山嵐,在黃麻一戰之後已經被天武軍未來道路壓得有些抬不起頭的他終於有機會可以鬆一口氣,將所有的爛攤子一股腦的扔給留守在永興縣的蘇劉義和謝枋得,而且還有文天祥在旁協助,葉應武自認為這三個貨加在一起處理這種普通的政務比自己靠譜多了。
“使君早。”陸家小娘子已經不知道在庭院裡面站了多長時間,髮梢上都已經帶著清晨的露珠,見到葉應武出來微微一笑,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禮。
回想起來昨天夜裡在山路上兩個人肌膚相親的尷尬,葉應武下意識的撓了撓頭,根本不像是一方知軍,更像是一個還停留在青澀歲月裡面的少年。
陸家小娘子凝眸看著葉應武,突然間才意識到自己平日裡都忽略了葉應武的年齡,畢竟葉應武身上各種各樣的光環實在是耀眼,在這大宋官場也算是獨一份,使得正常人都會有意無意的忽略掉他不過才是個二十歲剛剛加冠的年輕人的事實。
突然間意識到自己看著一個年輕男子怔怔出神,陸家小娘子狠狠一咬牙,雖然兩個人心照不宣的裝作忘記了昨天夜裡的尷尬,但是並不代表那一刻的縹緲香氣和擁抱的感覺會在心中抹掉。
“使君,妾身冒昧且問,我家哥哥······”陸家小娘子突然間想起來自己主動給葉應武打招呼,是為了能夠希望從葉應武那裡問出來自家兄長的安危,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心緒竟然繁亂如斯。
葉應武一怔,輕輕嘆息一聲,緩緩邁動腳步:“君實兄帶著百戰都幾名精銳已經布衣進入城中去了,放心好了,由百戰都騎兵都頭江鐵親自帶人保護,城外又有天武軍兩個廂嚴陣以待······”
意識到葉應武話中的破綻,陸家小娘子的俏臉上血色頓時去了三分:“可是,是不是一直沒有訊息傳來?”
被猜到了?葉應武苦笑一聲:“這疊山別院雖然是一個迷惑賈餘豐的好地方,但是畢竟在深山老林當中,四周訊息傳遞極為不方便,這一次實際上某負責的只是最後的收尾,君實兄節制天武軍兩廂,想要幹什麼沒有必要向某請示的。”
咬了咬牙,陸家小娘子突然直直的跪倒在雨水未乾的青石板上,聲音當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切冰斷雪的執著:“葉使君,妾身欲入城中尋找家兄,還請使君准許。”
“不行!”葉應武冷冷回答,“通山縣中一切都是未知,你一個女兒家,豈不是羊入虎口!不過才短短一天的時間,不會有什麼事情。某相信君實兄,也相信王進和江鎬這兩個兄弟。”
陸秀夫,若是一個小小的通山縣知縣賈餘豐你都拿不下,便配不上七百年的傳世英名。
沒有想到葉應武這麼幹脆利落的拒絕了,陸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