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著當中的主戰派很快就被壓制,主和派佔據了上風,甚至是佔據了對於上萬族人絕對的掌控權。
看著白怒濤和張貴聯名而來的長長的信件,李嘆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土著還真是能折騰,憑藉著他們尚未開化的民智,竟然還能這麼旗幟鮮明的分出來主戰派和主和派,當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果然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勢必有矛盾,有人站起來說觀點的時候也必然就會有人反對。
“想要談,那便談談吧。”李嘆吁了一口氣。
同樣接到信件的王達皺著眉頭大步而來:“統制,信件上面說南邊的土著想要和我們求和,統制如何看?這是在詐降還是真心誠意的想要投降?若是投降的話我們應該怎們對待他們?”
被王達這連珠炮一樣的問話打的險些怔在當場,片刻之後李嘆方才搖頭笑道:“不要這麼著急,是不是真的想要投降。這不是某就能看得出來的,張、白兩位都指揮使也算是經歷過大小戰陣。這點兒臨陣判斷能力還是有的,讓他們自己決斷吧。”
“自己決斷?”這一次輪到王達吃驚了。
李嘆隨手收起來信件。一邊向著不遠處的營寨走去,一遍回頭看向王達:“虞侯,不用這麼吃驚。咱們現在處於島的最北端,他們兩個傢伙在島的最南端,中間音訊往來甚至需要船隻從海上才可以,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你我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實在是難以察覺,索性就讓他們兩個自己處理去吧。”
“可是,統制。這樣是不是有些過於放權了,畢竟那邊兩支軍隊合起來可是咱們大多數的力量,若是不謹慎為之,出了什麼意外就真的守不住這一方土地了。”王達依舊擔憂的看向李嘆,緊緊地追上他的步伐。
李嘆停下腳步,默然片刻之後,旋即笑著說道:“人手的事情,倒是還不用擔心,使君江南各州府的六扇門這一次依次撤到夷洲島。足足二百人,而且大多數都是天武軍中精銳,就算是南邊失利也能夠維持住北面的穩定。南面怎麼樣,你我還是不要插手的為好。”
王達心中的迷惑似乎有些緩解。抬頭看向星辰滿天。
而李嘆沒有在意他,就像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使君和某,終究不可能獨自支撐起來這一片天空。這些未來的棟樑,現在若是不放手去歷練的話。又有什麼機會能夠歷練。某也只能祈求他們不要讓某和使君太過於失望就好了。”
只不過李嘆的話鋒旋即一轉:“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王虞侯有沒有興趣和某對飲兩杯。不要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若有所思的王達霍然一笑:“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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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之上,幾艘緩緩西去的戰船燈火搖曳。
好酒好肉喝的爛醉、吃的死撐的將士們,終於緩緩睡去,整個船隊中都回想著此起彼伏的鼾聲。不過江鐵這傢伙雖然偷窺、吹牛的事情沒少幹,最後也總算是沒有忘記這一茬,葉應武所在的樓船緩緩後退幾個船位,自有兩艘殿後警戒的戰船跟上來保護,總算是讓樓船上葉家家眷上下能夠避免鼾聲的打擾。
這三艘船上的人是沒有喝酒的,一個個精神抖擻不敢放鬆。
“人呢?”楊絮有些詫異的看著剛才葉應武還在的地方,現在是空無一人。就在剛才葉應武還和王清惠依闌憑風,才子佳人好一幅令人難以忘懷的美麗畫卷,然而現在卻只剩下江濤拍打欄杆。
“在找誰?”楊絮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還帶著絲絲縷縷的玩味之聲。整個樓船上有資格這麼給楊絮說話的,除了葉應武還能有誰。
楊絮輕輕舒了一口,轉過身,卻發現這道身影已經近在咫尺,葉應武黑色的眼眸中閃動著光彩,嘴唇距離自己的臉頰也已經不足兩寸,幾乎就要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