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回首看向書房外面。
真臘僕人正畢恭畢敬的站在樹蔭下,在他們的外圍還有明軍將士警戒,顯然對這些真臘人並不放心。
“真臘、渤泥、闍婆、安南。”葉應武輕聲說道,“這裡的百姓,只是失敗者的百姓,不是大明的百姓。如果說算大明的戰利品和奴隸,倒是說的過來。這些多人拉去修建直道,又有誰能夠說某是勞民傷財?某需要做的只是讓各地的村鎮派出少量人監工,並且由朝廷賦予薪資,恐怕不會有人拒絕這個活計的。”
“可是······”趙雲舒遲疑片刻,終於什麼都沒有說。
她也是從宋明之交的亂世走出來的,短短的幾個月之間見過太多世間冷暖和亂世人命如草芥的現實,所以早就不是之前那個養在深宮、被趙禥呵護如掌上明珠的信安公主。
戰敗者和臣服者沒有資格支配他們的性命和未來。
存活與否都要看勝利者的恩典,而現在看來,葉應武顯然不打算將自己的恩典潑灑在南洋百姓身上。
南洋這些猴子是什麼樣的好吃懶做德行,葉應武一清二楚,更何況他們的後代手上沾滿了華夏人的鮮血,這個仇葉應武毫不介意算在他們祖宗身上。所以葉應武一點兒都不在意自己在這一刻的無情和冷血。
他不是聖母女表,趙雲舒也不是。
整個大明的朝堂上,恐怕還沒有這種珍稀的物種存在。而且葉應武也很清楚一旦自己下定決心,朝堂上那些人也不會有意見。
而自古逐利的商人,更不會大發慈悲,他們只會在意直道修通之後能夠給他們帶來怎樣切實的好處,為了哪怕一點兒利益,他們恐怕都不在乎這中間埋葬了多少南洋土著的性命。
“祖龍修直道,後來隋煬帝修北方馳道,雖然一時勞民傷財,但是這些道路時至今日已然是各處官道當中的中堅部分。”葉應武沉聲說道,“和祖龍、隋煬帝相比,某現在有足夠的錢糧,無須搜刮百姓,又有充足的勞力,自不會重蹈亡國覆轍。更何況直道與馳道之修建,功在千秋。”
趙雲舒什麼都沒說,只是伸手輕輕握住葉應武的手。
就在這時,梁炎午快步走進來,不得不說這位葉應武的首席幕僚倒還很是入鄉隨俗,一身真臘本地的衣袍,通風透氣甚是涼快不說,看上去梁炎午更多了幾分尊榮之氣。
葉應武強忍著笑先開口說道:“逸軒啊,你這一身打扮,再加上這些天在外面跑曬黑了不少,認識的人知道你是梁逸軒,不認識的人恐怕還真的以為真臘人來了呢。”
梁炎午急忙拱手:“屬下見過殿下、王妃。”
“行了,用不著你梁逸軒這麼客氣,再說了你這一身打扮也得入鄉隨俗,行真臘人的禮節才是。”葉應武打趣道。
梁炎午點了點頭:“屬下這幾天一直在真臘各處尋訪,漢人裝扮的話很容易引起真臘人的警覺,所以難免就入鄉隨俗了。”
“愛卿有心了,”葉應武一邊讚許一聲,一邊將桌子上剛剛寫好的滿滿一張紙遞給梁炎午,“此次搜剿真臘國庫和真臘國主的私藏收穫頗豐,再加上蒙古韃子的三百萬兩白銀的賠償,算得上一筆鉅款。朕思前想後,也是時候藉著這筆銀子,將這件事落實了。逸軒你來的正好,讓你手下的人也幫朕分析分析,看看有什麼需要補充的麼。”
梁炎午急忙接過來紙,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驚撥出來:“直道?”
葉應武點了點頭,卻顯然並不想過多解釋:“你先收著吧。”
梁炎午輕輕呼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將這沉甸甸的紙折起來收進懷裡,然後沉聲說道:“啟稟殿下,西面傳來訊息了,德里蘇丹國的國君巴勒班回信稱非常期待與大明會盟,還請殿下確定會盟的地點。”
“這個巴勒班倒是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