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應武一怔,旋即隨手抄起來一件蓑衣:“你小子還真是不可理喻,咱們在前面衝殺的時候,不也是披著這蓑衣,弄得就好像某跟大家閨秀小娘子似的,丟人現眼!”
小陽子嘿嘿一笑。卻是不說話,而葉應武身後郭守敬等人也是熟練地拿起蓑衣,像是郭守敬和陳元靚這種,下雨天披著蓑衣走在泥濘當中也不是沒有經歷過的事情。而陸秀夫更是常常冒著雨到下面各縣查勘,所以所以對於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新鮮事物。
郭守敬心情正好,又趕上這春日喜雨。一邊熟練的穿戴,一邊拍了拍斗笠笑著說道:“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陸秀夫也是應和著點了點頭:“今天不妨就體驗體驗這東坡翁的感覺,咱們走也!”
葉應武有些不屑的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手中竹杖敲打著山坡上的石頭,琅琅吟誦道:“春風楊柳萬千條,六億神州盡舜堯。紅雨隨心翻作浪,青山著意化為橋。”
身後陸秀夫等人都是流露出詫異和敬佩的神色,之前就已經聽聞葉使君的詩才很好,只是平日裡並沒有見他展露過,現在突然間脫口而出,確實給他們帶來了震撼,這一刻開口吟誦的葉應武,彷彿不再是他們心中那個縱橫沙場的將軍或者將官場敵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政客,而是一個在春風春雨中盡情邁動步伐的詩人。
彷彿這四句詩,也是葉應武在完成這個角色轉換之後信手拈來的,怎能不令人嘖嘖稱奇。
感受著一側投來的讚賞的目光,葉應武卻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畢竟這種盜用後人詩詞的事情,實在是有些不光彩。想起來另外一件事情,葉應武急忙看向陸秀夫,想要轉移話題:
“君實,此次從天武軍四廂北上將士當中抽調出來五千人隨某回臨安,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某記得這件事是吩咐給王進了?”
陸秀夫點了點頭,當時分工很是明確,天武軍抽調士卒的事情歸王進,而他和謝枋得主要負責將士們的撫卹和犒賞:“昨天傍晚時分人就已經選出來了,除功勳最大的一千名將士,另外各廂抽調一千名將士,組成五千人。”
葉應武微微一怔,旋即便看見陸秀夫臉上流露出狡猾的神情,頓時明白過來,忍不住苦笑一聲,這一次王進還真是動了腦子,這五千人當中並不包括葉應武的百戰都騎兵,顯然是想要讓百戰都作為葉應武的貼身親衛追隨進入臨安,不算在這五千人當中,從而可以使葉應武麾下能夠光明正大的增加五百將士。畢竟在臨安這樣的龍潭虎穴當中,有五百人總比沒有強。
而且葉應武也能夠想到,這一次各廂肯定是都沒有偷工減料,派出的絕對都是幾經血戰的精銳,只有確保葉應武在臨安的萬無一失,才能夠確保天武軍在大宋地位的穩固和上升,這一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這個時候自然也不能給葉使君拖後腿。
陸秀夫一邊向前走,一邊輕聲說道:“自從藝祖開朝以來,大軍班師回朝還沒有約定日期的先例,不知道使君這一次是怎麼打算的,可是動用興州水師直達鎮江府?”
“不走水路,”葉應武笑著說道。“水路太快,而且也顯現不出來天武軍的兵鋒所在。咱們就老老實實的走陸路,而且透過的州府越多越好。就讓那些州府的官員們都好好看看,天武軍是什麼樣的天武軍,某葉應武又是什麼樣的葉應武!”
不只是陸秀夫,後面一直默默跟著的郭守敬和陳元靚也是宋然一驚,這哪是行軍啊,根本就是在赤果果的遊行,是在向各個州府的官員們炫耀、秀肌肉,讓他們在應該做出抉擇的時候不要選錯方向。
陸秀夫忍不住在心中輕輕感慨一聲,果然自己和王進再怎麼算計。還是沒有算計過這位葉使君,老奸巨猾的名字安在他身上卻是一點兒都不錯,只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