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葉應武側過頭來。小陽子頓時一驚,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把將旗撐起來。和葉應武呆的時間長了,這點兒覺悟還是有的。百戰都騎兵很快就收攏,又再一次追隨上那面飄揚的葉字大旗。
而居後的邊居誼也沒有絲毫猶豫,徑直帶著天武軍後廂緊緊追上葉應武的身影。
一面面赤色的旗幟在曾經屬於蒙古的營寨當中肆意飄揚,而葉應武對此也沒有多加在意,自有精銳親衛衝在前面開路。萬山營寨毗鄰漢水,和安陽灘營寨隔江相望,而且萬山營寨並不大。幾乎沒有往前走多少,就已經看到了漢水。
冰封的漢水另有一番風光,像是一條巨龍被鎖在厚厚的冰層之下,陽光照射在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漢水的河灘上還留著雜亂而密集的腳印,甚至還有幾面被丟棄的旗幟。天武軍後廂和百戰都正在拼命驅趕清掃周圍的蒙古士卒,而葉應武則是翻身下馬,徑直向著漢水走去。江鐵等人看了一眼。只是默默跟上。
畢竟以漢水的寬度,蒙古韃子的床子弩和投石機還沒有到能夠隔著河射過來的能耐。
踩了踩腳下的石頭和土地,葉應武輕輕舒了一口氣,身後依舊能夠聽見刺耳的殺聲。甚至空氣中依舊瀰漫著濃濃的血腥氣息。這一切都是屬於戰場,屬於襄陽,屬於這個七百年前的時代。
葉應武緩步走到河灘上。雖然風很大,而且很是寒冷。不過好在也正得益於這風,天空中當真算得上萬裡無雲。隔著漢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對面忙碌的安陽灘營寨。甚至可以看到遠處的襄陽和樊城。
現在自己就真真切切的站在這個地方。
七百年前的襄陽前線。
“使君打算什麼時候動用那東西?”聲音突然從側後方響起,卻是這幾天一直忙的暈頭轉向的江鐸。
對於這個天武軍的“後勤部長”,葉應武還是很賞識的,畢竟這麼多天從來沒有說缺少過糧草和箭矢,甚至就連損失的盔甲兵刃都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補齊,說明這個天武軍軍中兵甲糧草總管已經盡心盡力,甚至是拼盡全力了。
現在江鐸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和虛弱,但是當葉應武回過頭的時候,依舊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了期待和鬥志。輕輕一笑,葉應武回答:“怎麼,這麼迫不及待了?”
江鐸苦笑著說道:“使君也得體諒體諒下屬,把那麼多大傢伙嚴嚴實實的運到這萬山,可是的確費了不少力氣,要是最後什麼作用都沒有起到,那屬下豈不是白忙活一場。更何況屬下也很清楚,有了這傢伙,至少將士們的死傷可以少一些。”
葉應武點了點頭:“是啊,所以某一直就這樣沒有敢用,就是害怕一旦阿術知道了就會有所防範,但是現在怕是已經到用的時候了,畢竟咱們和北岸那些蒙古韃子,也就只剩下了最後一戰。”
這襄陽,也就只剩下最後一戰定勝負了!
葉應武這麼想,對岸的阿術肯定也很清楚,雙方現在都在拼命的亮底牌,沒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了。
底牌的作用就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和最後關頭給予對方致命的打擊,而現在,可不就已經是最關鍵和最後的關頭了麼。
身後的殺聲已經平息,對付兩支蒙古騎兵千人隊,中軍和左廂還是遊刃有餘的,更何況是兩支軍隊競賽,楊寶和王進可都是那種說什麼也不能在友軍面前落了面子的人,這口氣肯定要爭的。
邊居誼也已經指揮後廂清掃乾淨營寨中四處逃竄的蒙古步卒,葉應武的將旗在營寨中央的旗杆上迎風舞動,彷彿要和對岸蒙古營寨中阿術的旗幟相呼應。
或許阿術也沒有料到,自己從來沒有當成正面對手的葉應武,卻是在這個時候,再一次站在了他的對面。
而兩個人,和兩個人身後的十多萬大軍的爭鋒,無疑將會代表著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