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佑,正好碰上這位陳先生偏偏喜好這等詩情畫意的東西,要是來一個只好錢財的主兒,恐怕這一個園子可打動不了他。
“愚兄且去前面船上,賢弟緊緊跟著,由水路便可以一覽這平江府風貌。”戴之泰心裡舒暢,臉上也明顯多了笑容。
陳宜良拱了拱手,拽著女孩坐回到船艙裡。
小船再一次緩緩啟程,剛才一言不發的女孩一把掀起面紗,輕聲說道:“你就帶著兩個人進城?是不是有些託大了,要是被這戴之泰察覺到什麼,憑藉著兩個親衛就想殺出去?”
陳宜良舒舒服服的靠在船艙壁上,伸手把地契隨手一拍:“怎麼是兩個人,自己數一數,船頭江鐵,船尾吳楚材這兩個,再加上某葉應武,還有你自己,這明明是四個人,你是以為咱們兩個不算人呢,還是以為外面那兩個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殺胚?”
“就知道笑話人家。”趙雲舒委屈的說道,“你是不是已經佈置好了。”
“傻丫頭,某可不是傻乎乎帶著幾個人就往龍潭虎穴裡面衝的。”葉應武從容的笑道,“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韓園原本就是某的,為了讓戴之泰有點兒本錢孝敬某,特意低價賣給他,最後還是某賠了好不好。”
趙雲舒賭氣一般別過頭去,不搭理葉應武。
小船已經晃晃悠悠入城,彷彿進入了另外一片天地,小橋流水、白牆黑瓦,平江府在眼前展開,就像是展開了一副美輪美奐又帶著江南煙雨氣息的畫卷。河岸邊輕輕拍打著衣服的江南女子溫婉笑著,遠近的炊煙在風中嫋嫋升起,河水中倒映著前面小橋的影子,船輕輕劃破水面,也彷彿將這影子也打破。
“君到姑蘇見,人家盡枕河。”趙雲舒看的痴了,忍不住喃喃吟誦。
葉應武輕輕端起酒杯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這種江南水鄉小城的景象,在臨安可是看不到。”
“滴滴答答”船篷外響起雨聲,江南的雨向來就是這樣,說下就下,不過春雨細細密密卻也總是下不大,在船外輕輕渲染著遠近山水屋舍。那些在河邊來往的城中人們也沒有驚慌,隨手從揹簍裡拿出斗笠或者油紙傘,依舊慢慢向前行進。
“前面便是報恩寺。”葉應武指著城中最高的塔,“從這裡順著城中河流一路向南便是韓園了。”
“你倒是熟門熟路。”趙雲舒輕笑著說道。
葉應武難得得意的搖了搖扇子,沿著河岸邊傳來低吟迴轉的歌聲,伴著這風雨,還有搖晃的小船,彷彿此生都要沉醉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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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在下雨,淮北同樣也是春雨綿綿,使得原本就快要下山的太陽徹底沒有了蹤影,天地之間隨之黯淡下來,只剩下呼嘯的風雨聲。
和白牆黑瓦間低唱的雨聲不同,這原野上的雨,更加宏大,不一會兒河灘上就已經是雨水橫流,泥濘不堪。鎮海軍士卒來往奔跑,也顧不得自己避雨,手忙腳亂的將防水油布蓋在弓弩和飛雷炮上面,一艘艘水師戰船也是謹慎小心的在岸邊下碇,即得防止一不留神被滔滔翻滾的淮水衝到下游,又得避免被捲到岸上,這其中也是一門學問。
不過好在指揮水師的張順、夏松都是水上幾番磨鍊出來的,這事情在旁人看來或許很是困難,但是在他們眼中也不過就是小事一碟罷了。
張世傑手裡提著佩劍沿著營寨緩步走著,因為雨下的大,所以除了少數哨卒之外,鎮海軍將士都已經躲在營帳中休息,畢竟白天一場血戰下來,都已經疲憊不堪,自然也不會有人願意平白無事在雨中走動。
“春雨知時節,今年這春雨來的倒是又快又急,是個好兆頭。”王大用見到張世傑過來,抹了一把臉上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