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微微皺眉,不過旋即意識到自己前面還站著幾個姑娘家,急忙笑了笑,以掩飾自己的失態:“嗯,陸小娘子也在啊,這是去往何處?”
意識到葉應武的眼神有些迷離,陸婉言雖然不是那種聰慧過人的女子,但是也已經明白葉應武有些失神十有**是聯想到了兩個人至今還說不清楚的關係,當下裡也不想再往這個方面上扯,只是微微笑著露出兩個臉頰上淺淺的梨渦:“綺琴姊姊在水亭,邀小妹前去下棋。使君也是要過去嗎?”
輕輕的吸了一口氣,葉應武發現自己對上這個陸家小娘子,竟然有些無計可施,這才來到這個七百年前的時代兩個月,原來那些爐火純青、信手拈來的甜言蜜語似乎都已經忘得一乾二淨。
六月的風吹過,兩個人竟然有些尷尬的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這裡。
“咳咳,那便一起吧,天氣熱,某略有些煩躁,正想去水亭散散心。”葉應武有些言不由衷的說道,罕見的有點兒臉紅。
兩名婢女都忍不住埋頭輕笑,葉使君縱橫大江南北,也算是在北面蒙古還有東面臨安那裡留了名,掛了號的,卻沒有想到竟然在小小的女子面前手足無措。
看著葉應武和陸婉言一前一後的走過來,前面的微微皺眉,後面的則是略有些尷尬,鈴鐺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這兩個人還當真是奇怪啊,這一路上就這樣保持著沉默。
輕輕一笑,鈴鐺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輕紗之後,自家娘子想要撮合這兩個人,想來還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呢。
琴聲伴著輕輕的風聲漸漸揚起,葉應武還算是不明就裡,可是受過薰陶的鈴鐺和陸婉言,表情就有些怪異了,旋即鈴鐺實在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而陸婉言則是俏臉通紅。
葉應武詫異的看向表情各異的兩個人,那曲調隨著風抑揚頓挫,彷彿將近處的水、遠處的山,都融進曲子裡面,深沉的悲傷之中又帶著深沉的愛。輕輕的吸了一口氣,葉應武掙脫琴曲的束縛,霎時間感覺遠山近水流露出一股濃濃的情意。
身邊隱隱約約傳來幽香,也不知道是陸婉言的體香還是輕紗之後點的瑞腦。琴聲依舊,人在天涯。剎那間葉應武想到的不是綺琴,不是陸婉言,不是天武軍,不是無數生死相托的兄弟,而是七百年後,自己那個闊別已久的家,而是七百年前,這個註定會改變的時代!
“使君?”陸婉言從身後輕聲喚道,俏臉上的紅暈雖然已經散去些許,但是現在看來依舊帶著難言的風韻。
葉應武用手死死握著欄杆,靜靜地看著近處水池屋舍,遠處青山遠黛,良久之後方才問道:“這是什麼曲子?”
鈴鐺看了一眼這個佇立的身影,又看了身邊的陸婉言一眼,輕聲道:“啟稟使君,是司馬相如的《鳳求凰》。”
自失的一笑,葉應武忍不住喃喃自語:“難怪,難怪,鳳凰于飛,何其之美,但是某才疏學淺了。”
“使君何必如此想,使君志在四方,當仗劍為天下除惡,這些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曲子,知與不知,又有何妨?”陸婉言淡淡的說道,綺琴在這個時候故意彈著一首曲子是什麼意思,她自然心裡一清二楚,看著前方這個憑欄佇立的男兒,心中又怎能不是一番激盪。
“夢醒人間看微雨,江山還似舊溫柔。”葉應武隨口吟道,“自古英雄氣與兒女情不可共存,當真是麼?”
看著葉應武隨手掀起羅紗將身影掩沒,陸婉言一怔,旋即發現,外面的青山已經被雲霧籠罩,不知什麼時候細細的雨絲已經撲面而來,打溼了衣襟與烏髮。
夢醒人間?使君,你把原來的一切,都看作一場大夢嗎?那麼這之後,又將是如何,你的志向,想來也不止於這個小小的興**吧,大宋的江山、蒙古的江山、這華夏炎黃代代相傳的江山,想來是你最終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