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血性被激發計程車卒是最可怕的,而現在雙方都已經赤紅著眼睛,只是拼命揮動刀刃。
蒙古騎兵畢竟佔據多數,而且大多數都還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即使是他們衝擊的速度已經被阻擋削弱,依然佔據著絕對的優勢。宋軍士卒越戰越少,但是沒有一個人退縮。
“都是好男兒。”江鎬看著奮力廝殺的襄陽斥候,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告訴兒郎們,該咱們了!”
早就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的那名都頭鄭重一點頭,霍然起身,手中佩刀一指:“弟兄們,上啊!”
赤色的旗幟從荒草中揚起,迎風獵獵舞動,和襄陽斥候、蒙古斥候沒有任何旗號不同,江鎬即使是此時,卻也是要將這斥候戰打的光明正大。早就埋伏多時的天武軍士卒猛地站起來,和襄陽斥候不同,他們手中捧著的都是沉重但是威力巨大的神臂弩。
“蹦!蹦!蹦!”弓弦顫抖,發出連續的響聲。從兩翼企圖包抄的蒙古騎兵在這突如其來的箭矢覆蓋下慘叫著落馬,而更多的箭矢則是越過雙方激戰的人群,落在蒙古騎兵的後陣。
神臂弩強勁的箭矢從天而落,神擋殺神,佛擋弒佛!
“衝!”江鎬揮刀衝在最前面,身為天武軍前廂都指揮使,他向來以身先士卒著稱,這也導致天武軍前廂計程車卒們跟著他們的都指揮使一樣,打起仗來嗷嗷直叫,與其說是一群士卒,不如說是一群餓狼。
將士們毫無畏懼的撞入蒙古騎兵已經混亂不堪的隊形中,當先的十多名士卒手中拿著的都是清一色的大斧,這種百年來一直幫助宋軍抵擋北方騎兵的古樸兵刃,此時依舊毫不留情的展現出了它強大的威力,雪亮的巨斧時而劈砍,時而橫掃,戰馬的頭顱在巨斧的砍擊下消失,只有滾燙的鮮血噴濺這些斧手們一身。
馬背上的蒙古騎兵慘叫著想要跳下來,後面一擁而上的宋軍士卒怒吼著將他們斬殺。沒有什麼可以猶豫和遲疑的,天武軍前廂這一個精銳的百人都,展現出了強大的臨陣廝殺能力,前面手持巨斧的精壯士卒開路,後面手持長短刀計程車卒有條不紊的砍殺落馬的蒙古騎兵,而再後面拿著勁弩計程車卒則是從容的射擊著一切想要對斧手不利的蒙古騎兵。
百餘人分成三隊,像是三叉戟徑直鑿穿蒙古斥候的隊伍。這支蒙古百人隊實際上並不算得上是精銳,畢竟阿術現在還沒有到狗急跳牆的地步,再如何也不會把蒙古的野戰主力騎兵拿出來當斥候用。所以當江鎬親自率領天武軍前廂精銳衝進這支已經有了不小損傷的蒙古百人隊的時候。勝負已定。
更何況那些尚且有五六個人仍然浴血奮戰的襄陽斥候隊伍一見絕處逢生,更是奮起反撲。嚇得前面的蒙古騎兵忙不迭的避讓,反而又將自己送進了天武軍的陣中。
血肉飛濺。慘叫連連。最後一名蒙古騎兵在江鎬面無表情的手起刀落中斷氣。手持大旗計程車卒一步步上前,走在江鎬身後,赤色的旗幟迎風舞動,就像是被鮮血染紅了一般。
隨手擦拭著刀上的血跡,江鎬環顧四周,那一支襄陽斥候隊伍只剩下三個人了,而且還是人人帶傷,帶領他們的都頭也在裡面,這傢伙也算得上是一條好漢。渾身十多處傷口流血不說,江鎬剛才還親眼看著他一連斬殺了好幾名蒙古騎兵,更何況敢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悍然在曠野上設伏,有幾分膽色!
提著刀江鎬走到那名都頭身前,好奇地問道:“不知道壯士尊姓大名,可是襄陽呂安撫麾下?”
那名都頭本來一直低著頭,聽到有話傳來,急忙看去,卻是一個微笑著的年輕將領。雖然沒有披甲不知道是什麼來路,但是想來不是一個小小都頭之類的微末將領,當下裡也不敢託大:
“末將是樊城牛統制麾下,名為王福。不過是一粗鄙之人,安能當得起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