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娘子身上穿著有些不倫不類的黎族衣衫,只不過和黎族有些暴露的衣衫不同,衣裙都已經有所加長,甚至快要拖地,外面還有一層外衫,但是衣服上濃濃的黎族海南風情還是難以消散。
或者說葉應武之後半數的注意力都是讓衣服吸引去的,一來葉應武也想看看這個用這個時代最先進的技術製造出來的衣服到底是怎麼樣的,二來葉應武只是回想到了自己當年在海南島度假時候的境況,回想起了那個自己已經離開八個月的世界。
“不知道葉知州專門派遣人將奴家從吉陽軍找來,所為何事?”黃道婆在葉應武炯炯的目光注視下有些不安,急忙問道。
葉應武這才細細打量眼前這個註定名傳千古的女子,或許黃道婆已經二十四五歲了,只不過這些年的無慾無求。讓她看上去更像是二八華年的少女,黃道婆相貌並不出眾,根本沒有辦法和葉應武后宅幾個妻妾相比,但是隱隱約約還有一種別緻的風姿,一顰一笑中總是帶著歷經磨難後的從容不迫。
不知道這個年輕女子到底在短暫的生命中都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最後是什麼促使她站在這裡。甚至對於六扇門關於李嘆和黃道婆之間的那些曖昧也不很是感興趣。葉應武站直身體,凜然說道:
“小娘子不要見怪,讓小娘子前來,主要是興州有北面逃難百姓數萬人,卻無足夠之冬夏衣衫,使得這一冬天天武軍不得不抽調出兩廂將士幫助百姓築屋開荒,但是這也不過是能夠解燃眉之急。如果還不能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恐怕就意味著未來的半年或者一年之間,天武軍都要被牽制相當大的兵力。江南西路的財政也會有很多的損失。”
黃小娘子微微咬著嘴唇,看向葉應武,一言不發。
輕輕敲擊著桌子,葉應武接著說道:“而且這更意味著,將會有更多的人可能會死於今年的寒冷。因為某不能夠保證襄陽之戰勝利,也不能夠保證襄陽、郢州各處的難民不會向南,到達此處。”
葉應武的聲音很是平淡,如果不是親自在這裡一字一字的聽。恐怕不會有人認為他正在說著的,是周圍州府數十萬百姓的生存問題。
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表情起伏的黃小娘子微微一怔。旋即微微皺眉,葉應武卻不再說什麼,而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中帶著一股自信,彷彿黃道婆一定會留下來。
沉吟良久,黃道婆終於還是認輸一般。苦笑著說道:“葉知州言重了,有奴家在,怎能坐視,還請葉知州放心便是。前方征戰沙場我等女兒無法相助一臂之力,但是後面衣衫戰甲。奴家還是有那麼三分本事的,恐怕葉知州讓奴家來,也不只是想要庇護一方百姓吧。”
葉應武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等能夠“衣被天下”的技術,自己當然不會只將其民用,能夠更快速地給更多的將士們編織冬夏衣衫以及戰甲才是他隱藏的目的。
只不過此時被黃道婆一語中的,那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拜託了。”葉應武衝著黃道婆一拱手。
黃道婆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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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州城。
鄧光薦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公文,頓時有些頭大。
可是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葉應武將他緊急派到郢州來,主要也是為了能夠迅速接管穩定這座襄陽以南距離最近的堡壘。隨同鄧光薦而來的還有吳楚材帶領的兩百百戰都騎兵,葉應武將自己的親衛都派了出來護衛,對於郢州的重視可見一斑。
而且天武軍左廂和中軍也開始向郢州城移動,並且在半個時辰之前到達城北和城西,紛紛開始安營紮寨。至於鄂州屯駐大兵,自然也不敢單獨在平原上一直安營紮寨,等著蒙古步騎突擊,所以也急匆匆的跟著天武軍而來,在郢州城東安營,大有和另外兩邊的友軍老死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