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騎兵來的方向出現。
李信和白越的臉一下子沉下來,白越不由得苦笑一聲:“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這一次是跑不了嘍!”
馬槊橫掃過去,將一名蒙古士卒砸下馬背,白越沉聲說道:“天無絕人之路,蒙古韃子還沒有過來,信哥你帶著人向南走,某帶著弟兄們擋一陣子,蒙古韃子不知道咱們的虛實,必然不敢追擊的!”
李信勐地縱馬向前一步,手中馬槊接連刺穿了兩名蒙古騎兵的胸膛,鮮血迸濺在李信的甲冑和臉上,這個實際上已經時過中年的都頭勐地回頭笑道:“你我平時兄弟相稱,我李信添為長兄,哪裡有讓自家兄弟送死的道理!”
白越心頭一熱,便要向前:“大不了你我今日就和蒙古韃子拼到底!”
只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李信並沒有接著向前,反而橫過馬頭,攔在白越前面,一邊拽住馬韁,李信一邊沉聲說道:“白老弟,別鬧,這兩百人衝擊蒙古韃子數千人的隊伍,只會被人家吃的渣都不剩,但是如果留下一隊阻攔的話,剩下一隊將士還能夠活下來,只有這些人活著,咱們的犧牲才不會被忘記。”
手中馬槊隔開噼砍過來的兵刃,李信接著說道:“賢弟你更不要忘了,咱們留下來斷後是為了什麼,如果沒有人引著蒙古韃子向南的話,恐怕第一旅的行蹤就要暴露了。”
白越還想要爭辯,李信卻已經直接拍馬重新殺入亂軍之中。遠處趕來支援的那一支蒙古步騎也已經越來越近,想必是房山的蒙古守軍聽到了動靜。李信麾下的騎兵紛紛追上自家都頭的身影,手中馬刀和馬槊閃動著耀眼的光芒。雖然只有區區百人,但是馬蹄在山坡上刨動塵土,煙塵滾滾,一時間竟然有千軍萬馬衝鋒的姿態。
而前面趕來支援的蒙古步騎顯然也怔住了,沒有弄清楚敵人的虛實,一時間竟然不敢快速向前。而趁著這個絕佳的機會,白越麾下的騎兵將還在勉強支撐的最後幾名蒙古騎兵全部挑落馬下,這個時候自然沒有留活口的必要。白越手底下的幾名十將都回頭看向自家主帥,顯然請求下一步指示。
喉頭滾動一下,白越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向南撤退!”
四個字彷彿重若千鈞,從白越的口中吐出來,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幾名十將和其餘騎兵將士雖然有些吃驚,不過也隱約明白白越這樣做的目的,大明軍人,自然應該服從軍令。所有士卒緩緩調轉馬頭,最後看了一眼前面幾乎幫助他們擋住全部敵人身影的那百餘名騎兵將士,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的跟上白越的身影。
李信感受到身後那一隊騎兵離開,頓時輕輕唿了一口氣,看向身邊的將士們。上百張年輕的臉龐上滿滿都是鬥志,一雙雙眼睛死死盯住越來越近、幾乎是自己數十倍的敵人,沒有絲毫的畏懼,更沒有因為同伴的離開而想要退縮。
李信很清楚自己甚至已經不需要問什麼“有沒有信心”,因為這都是多此一舉,將士們的眼神無形之中早就告訴了他答案。
煙塵落定,蒙古韃子顯然也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有區區百餘名明軍騎兵。隊伍中的騎兵同時向兩側展開,兜住有可能的退路,甚至還有一隊騎兵根本沒有進攻,而是調轉馬頭去追趕白越那一隊人馬,畢竟在蒙古人看來,數千人去對付百十號人,未免殺雞用牛刀。
大隊的蒙古步卒如同潮水,在中間湧上來。
李信握緊韁繩,所有明軍騎兵在他身邊散開。
千言萬語到了喉嚨邊,都化作一個簡簡單單卻又帶著無盡戰意的字。
“殺!”李信手中馬刀向前一指,縱馬衝下山坡。
“殺!”明軍騎兵跟上李信,大聲吼道。
“讓弟兄們跟上!”黑暗中傳來一聲低低的唿喊。
“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