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暴雨來得急,氣勢不小,可下了兩天就有些接不上了,難得的在暴雨季開始的第三天,就停了一早上。
下雨不能出門有不能出門的活要幹,能出門了也有一大堆事情等著。
李樹和秦小妹分工明確,他負責清理排水渠裡的泥沙,和一些粗重活兒,秦小妹則是提著水桶,領著喪彪去河溝準備打水回來洗衣裳。
才下過暴雨,山上的取水點水比較渾濁,不適合洗衣服,倒是位於山腳的這處相對平緩的河溝裡水還算清亮,能用得上。
所以當秦小妹領著狗提著桶趕到河溝時,已經有不少村民在排隊打水了。
她運氣好,才走近就有人招呼她。
“小妹同志!快到這兒來,馬上就輪到我了,我和你一塊兒打。”
是劉亞琴!這倒是省了不少時間,秦小妹沒猶豫,連忙揮手笑著大聲應了一聲,跑了過去。
“亞琴、燕燕,你們也取水洗衣裳嗎?”
“我們取水做飯,知青點人多,水缸就一個,兩天不取水就供不上用了。”
得把水缸挑滿她們才能考慮洗衣裳的事兒,這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下,時間不容浪費。
三個姑娘相互協作,談笑間便將帶來的盆和桶都盛滿了水,挑起來就往回走。
“好幾天沒見你們上來找我玩兒了,怎麼知青點裡最近事情這麼多嗎?瞧著你們精神頭也不大好,可要注意身體呀。”
打量著洪燕燕青白的臉色,秦小妹忍不住關心道。
不再下放知青的訊息傳到大溪溝村,這幾天知青們大都是這個臉色。
沒有新知青意味著什麼,他們都清楚,這些日子但凡有家人在城裡的,基本都收到了知青們的來信,希望能借此機會活動活動關係,將他們接回城裡去。
誰也不知道這會不會是最後改變命運的機會,如果可以,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想留在鄉下的。
幾個女知青也都寫了信寄回家裡,可因為時間還短,所以暫時沒有人收到回信。
這種等待審判的滋味並不好受,才沒幾天就折磨的她們快要崩潰了。
協力將水倒進水缸,見還沒滿,三個人就又提著空桶出發,去排隊取水。
“也不知道我家裡收到信了沒有,這回說什麼我也要想辦法回去!以後知識青年要是都不下鄉了,我呆在這兒算怎麼個事兒呀!”
洪燕燕有些激動,她實在是太想回家了,直到話說出口才意識到,她想逃離的地方也是人家秦小妹的家,後知後覺的有些不好意思。
秦小妹倒沒覺得被冒犯,她要在城裡有家,也不願意呆在鄉下。
哪兒哪兒都不方便,還要下地幹活掙工分,只要不是天生的受虐狂,誰不願意過好日子呢?
一樣也寄了信回去的劉亞琴心裡也很忐忑。
“咱們要是都能回去就好了,隊裡幹活雖然也能吃飽飯,可這一年又一年的總看不到頭,也不是個辦法。”
她和洪燕燕一樣家庭溫暖幸福,並沒有紮根農村一輩子的覺悟和準備。
當初下鄉也是迫不得已,她們不來,家裡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就得來。
如今政策有變化,想來家人知道了訊息也會盡力去活動關係,給她們爭取回城的名額。
一想到有機會能回去和家人呆在一起,姑娘們是既興奮又忐忑。
也不知道回城的名額有幾個,大隊長能不能放人。
一起下鄉的這段日子裡,女知青們是互相扶持鼓勵才走到今天的,如果不能一起回去,一定要有人留下來,那……。
複雜的心情折磨著這群善良的姑娘,事關一輩子的前程,誰也不是聖人,能主動說出把機會留給別人,自己留在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