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額!哈···哈···。” 從噩夢中驚醒,才躺下沒多久的秦小妹突然猛的坐起身來。 心臟抑制不住的狂跳,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只覺得心慌氣短,下意識的大口大口呼吸空氣。 哐當~房間裡異常的悶燥,秦小妹掙扎著下炕兩步衝到小窗戶前,一把推開。 這才總算舒服了些。 身上莫名其妙出了一身虛汗,被冷風一吹,激的她打了個哆嗦。 動靜驚醒了睡在柴房裡的喪彪,幾乎是主人推開窗戶的一瞬間,它就已經趕到了主人身邊。 “嗚嗚~嗚嗚嗚。”看著主人的樣子,喪彪有些擔心。 它在門口煩躁的打了幾個圈兒圈兒,又輕輕撓了撓門,想到屋裡來。 開門放它進來,秦小妹順便抓起暖壺倒了杯熱水,喝了兩口才穿上外套,湊到窗外看了看天色。 外頭漆黑一片,村子裡也沒有一戶人家亮燈,應該沒發生什麼事兒。 可這種不好的預感···。 裹緊外套,秦小妹悶悶的坐在炕沿兒上發呆,喪彪進門巡視一圈後,又出去繞著房子檢查了一番,才回來趴在她腳邊。 狗有著不亞於人的複雜情感,所以它也會像依賴母親一樣依賴主人,像護衛家人一樣無條件保護她。 不得不承認,家裡自從有了喪彪,秦小妹確實覺得安心了許多。 雖然她不是膽小的人,可才從噩夢中掙扎出來,身邊能有個陪伴,總是讓人覺得舒心。 身上的汗半乾不幹的粘著衣服和面板,連頭髮裡都是溼的。 難不成是下午的猴頭菇燉野雞子太補了?所以才吃的她血氣噴湧,大晚上睡不著覺? 可這種心悸難耐的感覺,總讓秦小妹覺得有大事發生。 她重生而來,心境與上輩子完全不同。 老秦家的事情她早不放在心上了,就連聽說她家出事,最多也就像個陌生人一樣唏噓幾句。 這次的異常感覺,難道是小李出事了? 這念頭一跳出來,秦小妹便開始控制不住的瞎想。 無奈關於小李的前半生她知之甚少,想依靠上輩子的記憶幫他規避磨難,根本做不到。 認識這些年,她只知道他孤身一人,一輩子沒結婚,才過半百家裡的人也都不在了。 他從來不在一個城市待太久,也不會刻意和鄰居們打交道。 不在同一個工廠做事超過一年,也不在一個地方居住超過一年。 就好像,是在刻意避開感情的產生。 在一個城市待的太久,就會對它產生歸屬感,從而眷戀不肯離開。 而在一個工作崗位乾的太久、在一個地方住的太久,都會不可避免的和人發生社交關係。 人與人之間一旦熟悉就會慢慢產生感情,羈絆的越深就越離不開。 這些對於早已失去一切的李樹而言,就像毒品一樣避之不及。 家的意義,對於他來說早就在一次次心碎中變質了。 從一開始的眷戀到渴望,再到失望、逃避。 當秦小妹遇到他的時候,家對於他來說已經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洪水猛獸。 一切代表安定、祥和的東西都讓他覺得無法呼吸。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在撿到躺倒在路邊無人過問的秦小妹時,第一次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他不自覺的靠近秦小妹,封閉的內心在日積月累的相處中,不知不覺間開啟。 兩個飽經風霜,又都傷痕累累的靈魂相互依靠。 他們是彼此選擇的家人,上輩子是,這輩子也是。 心裡擔心小李,秦小妹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總覺得發生了什麼,可又幫不上忙。 許久沒有體會過這樣的無力感,她只覺得渾身難受。 不信鬼神的秦小妹第一次真心祈禱,希望小李一切都好。 另一邊的小白石村。 眾人費了大力氣,才好不容易把發瘋的李樹從大麻子身上拉開。 他們雖然也看不慣大麻子的為人處事,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打死。 這邊動靜鬧的太大,喊打喊殺聲和求饒聲穿透空氣,直擊每一個人耳膜。 出門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知道是擺子李的癱兒子死了,全都唏噓不已。 缺醫少藥的年代,稀奇古怪的病不少。 有生下來就少隻眼睛的,也有生下來多條腿兒的,像李國才這種生下來就癱了的不在少數。 可能活到他這個歲數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