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已經開放,這時候讀書無疑是最好的出路。 無奈李樹之前的底子實在太差,要大字不識兩個的他去考大學,確實是為難他了。 萬幸他自己也想得開,沒吊死在一棵樹上。 並沒有表現出要支援他回去種地的樣子,秦小妹在李樹小心翼翼的眼神注視下,又試探著問他。 “不去讀書,那···你覺得學個手藝怎麼樣?” 這回輪到李樹沉默了。 他當然是想學手藝的!這簡直是每個村裡娃的夢想。 這年頭手藝人吃香,有好手藝的師傅都傲氣,想當徒弟不僅要白乾活還要有門路。 他老李家連門窮親戚也沒有,攀關係都攀不上,去給人家當學徒人家才不要吶。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糧食得自己帶!李樹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他去當學徒了,他的那份糧誰給掙去? 想一邊當學徒一邊自己掙?哪兒有這麼好的事兒?倒不是他吃不下這份苦,而是人家師傅沒那麼好說話。 現在的學徒就和那舊社會的賣身長工沒兩樣,全天都要在師傅家裡幹雜活。 表現好,師傅高興了教你些手藝讓你三兩年出師,要是不高興什麼也不教,五六年白乾活一樣你也學不著。 所以像李樹這樣的人,是萬萬不敢奢想去當手藝人的。 見他不說話,秦小妹大概曉得他心裡是咋想的,沒說什麼,放下吃乾淨的碗,便去檢查起臘肉的成色來。 不管送他去哪兒學手藝,禮物都是不能少的。 拜師的時候有說法,得帶上由掛麵、臘肉和白糖組成的三色禮,要是師傅看中徒弟便會收下。 要是看不上,原封退回一點兒不少,這是規矩。 還好秦小妹勤快,買肉的當天就醃上了臘肉,如今拿下來對著光一看,油脂已經半透明,基本風乾了。 啥也不明白的李樹還以為秦小妹要煮肉吃,忙站起來制止她。 “姐別再忙活了,我洗了碗就該回去幹活了。”不趕快回去找大隊長批地搭棚子,今天晚上他就要睡在山溝裡了。 沒理他,秦小妹放下臘肉回屋裡去看麵條還有多少。 抹了把嘴,李樹利索的收拾起桌上碗碟來,他可不好意思留下來多吃姐一頓晚飯,還是趕緊乾點兒活兒就回去吧。 見一旁角落裡,喪彪的碗雖然被它舔的溜光,但明顯還有些油花。 猶豫了一秒,他把狗子的碗也搶了過來。 “嗷嗷嗷!嗷嗷嗷!”喪彪急了,它就是隻小狗,統共的家當就一個窩一隻碗,就這還被人惦記上了? 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 “別吼,我給你洗洗!誒誒別別!褲子扯壞了,我洗洗馬上就給你。” 雖然奮力反抗,但強盜還是把碗拿走了,喪彪氣的很,扭頭就去找秦小妹回來撐腰。 正在裡屋的糧筐裡抓麵條吶,秦小妹一回頭就見喪彪急的滿屋子轉圈圈,就差開口說話了。 她納悶的回廚房一看,原來是勤快的李樹把狗碗也一起洗了,秦小妹忍不住嗤笑兩聲,招呼他。 “別忙了,隨便收拾一下,我們去趟小溪溝村兒,我想了想,你還小還是去學個手藝好。” 至於學什麼,她也已經有了大概的方向。 鐵匠前途一般,木匠不認識人,唯有小溪溝村蓋房的瓦匠木工一行人秦小妹熟悉。 鄒老大哥他們不僅手藝好,人也厚道實在,秦小妹之前還給他們送過自己編的簸箕揹簍,留下的印象應該不差。 要是能把小李拜託給他們,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現在就看小李自己想學什麼了,反正不管是瓦匠、木工還是泥水匠,只要鑽研透一門兒,這輩子也是不用愁了的。 “我只在小溪溝認識一隊蓋房的手藝師傅,他們不僅手藝精巧人也厚道,你要是願意學,我就帶你去求一求,怎麼也讓你下半輩子有個倚仗。” 要是不願意學蓋房,秦小妹也不勉強,她還是會照顧小李的生活,直到他找到新的人生方向。 總算體會到了什麼是千言萬語說不出口,李樹此刻只恨自己沒文化,連話也不會說,只有撓頭紅臉的份兒。 學瓦匠木工他哪兒有不願意的?就是吃苦受累他也全不怕,只怕沒機會吃這個苦!受這個累! 聽秦小妹說認識手藝師傅,李樹心裡都快激動死了,可他面上不敢顯